第37章(1 / 2)

下午,老夫人让她和秦牧隐送赵氏出门,秦牧隐带着两位少爷走在前边,黎婉和夏夫人夏秋走在后边,老夫人的意思是有合适的人会给夏夫人牵线。

老夫人不在外边走动有好多年了,京里适龄的少爷小姐也不甚清楚,而老夫人还应下,黎婉想着,多也是为了她吧。

送走了赵氏,黎婉折身回来,秦牧隐在门口站着,她低下头,慢吞吞走过去,秦牧隐拿过她手里的伞,“走吧!”

秦牧隐斜眼打量着身边的黎婉,该是哭得久了,眼睛红肿,里边带着血丝,鼻子也红彤彤的,米分面红唇,身材娇小,穿得比往日要厚,秦牧隐想到江妈妈去画闲院请的她,想到了什么,唇角扬起一丝笑,“热不热?”

黎婉抬头,不解,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衣下的袄子,黎婉赧然,“是不是穿太多了?”

江妈妈说了,她不好忤了她一番心意,秦牧隐一说,还真有些热了,回屋后,换下衣衫,黎婉感觉后背汗湿了,将袄子收起来挂在屏风上,一旁秦牧隐问她,“今日为什么哭了?”

秦牧隐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手里捧着昨晚二人看过的书,黎婉答非所问道,“侯爷,开春了,我们也在院子里种上一株海棠可好?”

老夫人和老侯爷种柳树挂飘带祭奠她们的夫妻情分,黎婉也想,每一年为他种上一株她最爱的海棠花,年年如此,直到满园都是海棠为止。

秦牧隐一怔,翻书的手一顿,半晌,不疾不徐道,“你喜欢的话就种吧!”

想到静安院的三颗柳树,大概明白为何黎婉会哭了,父亲对母亲的情义在府里不是什么秘密了,她性子软易动容,听到了父亲与母亲的事,哭是自然。

秦牧隐冷清的五官软了下来,起身,走到黎婉身后,伸出手臂,用力的抱着她,感觉有眼泪落在手背上,好似要灼热他的心,她又哭了。

第028章 一室迤逦

黎婉快速擦干眼泪,整理好衣衫,转过去不好意思的的笑了笑,道,“明日老夫人说来画闲院用膳,侯爷可知老夫人喜欢吃什么菜?”

明个儿大年三十,老夫人说她进侯府的第一个年,在画闲院热闹热闹,依着现在的天,明日怕还要下整日的雪,黎婉推辞一番,推不过应了下来。

“老夫人没有多的讲究,平日那些菜就好!”想起从宫里回来她问饭菜可好他敷衍说不错后她苦涩的表情,秦牧隐张嘴点了两个老夫人爱吃的菜。

黎婉用心记下。

用过晚膳,黎婉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边装着碎银子,大大小小有近百两了,坐在凳子上,黎婉打开盒子,不同大小的银子装在不同的荷袋里,这是她给下人们的赏钱,图个平安吉利。上一辈子她不懂人情世故,可是在给赏钱方面出手阔绰,今时想想,下人们眼中,她怕就是个好糊弄爱显摆的冤大头而已。

上辈子,老夫人对黎婉的开销不闻不问,她又难得见着秦牧隐的面,管家好说话,每次黎婉支多少银子,管家都会给她,有一两次她试探管家的底线,看他是否真能做主,故意开口要了一笔不小的数额,管家核对账册的手顿了一瞬,一句话没问,给了她银票。

她要的越多心里越气,偌大的家业秦牧隐交给了不同的管事,分工明确,黎婉虽是侯府的主子管着家,能做主的事却不多,要银子还要问管家,黎婉心里不畅快了好些年。

黎婉将荷袋拿出来,把银子倒在桌上,细细数着,管事的赏银多,其次是一等丫鬟,二等丫鬟,粗使丫鬟,确保每人都能拿到赏银后才把银子重新装进荷袋,搁到盒子里放好。

秦牧隐坐在桌案前,手里把玩着一方砚台,今天,庄子的管事送了几筐新鲜的猎物来,他本要亲自给承王送去,遇着赵氏来了走不开,吩咐全安给承王府,黎府各捎去一些。

全安回来时,带回了一些古玩,秦牧隐手里的砚台就是承王送的,青灰色的外观,雕琢成了精致的圆形,中间凹成了两块大小深浅不一的坑,小的一侧刻有一丛细草,凑近了看,会发现草微微偏绿,花纹细腻,手感温润如玉,秦牧隐之所以感兴趣是这方砚台与老侯爷书房里的一只笔相似。

那只笔,笔身用石头打造,上边也刻有细草,不论是质地,造型,触感还是其他,都该是一套。东西是老侯爷攻打一个强盗窝得来的,按理说全要进贡,可正逢那时候怀着孩子整日抄经书祈福,老侯爷就偷偷昧下了这只笔送给了老夫人。

秦牧隐抬头,见黎婉抱着一个精致的梨花木的盒子,里边垫了一层上好的云锦布料,覆盖在上的是一个绒布袋子,秦牧隐懂黎婉的意思,拿出袋子,将砚台装起来,这方砚台是承王送给老夫人的新年礼,明早给老夫人送去。

想到新年礼,秦牧隐的视线落在黎婉身上,她哭了两次,涂了脂米分也盖不住眼圈周围的红肿,老夫人坚持来画闲院过年是想给她长脸,府里的下人大多在府里好几年了,她没有进府时,下人们就谈论过她,话多是些不好听的,婚姻自古讲究门当户对,黎婉家世不行,品性一般,下人们觉得她配不上他,他受了委屈,就是全安全平几人在他刚成亲那会也是这么认为的。

秦牧隐把砚台放好,起身阔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