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它解说了起来:“它的功能我都有,我还会它不会的呢。”人工智能界也是有鄙视链的,它这种会思考的,是看不起只会学习,没有情绪进化能力的小智障的。

“简单来说,它其实就是绑定了个人信息后,每天实时监测个人的身体状况——包括血压、脉搏等,能及时检查生理状况,一旦状况出现严重问题,就会定位,打急救电话,且自动向周边呼救。还自带附近环境锁定功能,一旦超出通常活动环境,周边又没有监护人存在的话,就会自动报警,也有主动报警、呼救功能……总而言之,就是个健康监测,防止孩子走丢、遇见坏人的手环。”

“不过成年版和未成年版不同,我听裴先生说过一次,成年版就没有什么监护人定位功能了——除非主动向家人朋友开放权限。”

二元暗搓搓地抹黑了三元一把,总之,它才是最聪明的!

听到中间的一些关键词,裴元博忽然一愣——他好像能想得出,爸爸做这个手环的初衷,如果当初有这么个手环,也许他不会走丢吧?

与此同时,在隔壁房间的杨秋平也在想着这件事。

丈夫在同国家达成合作前,就提前和她说了,现在市面上,智能机器人、智能手环的商场很大,哪怕是只有运动监测功能的手环,都能卖出挺好的价格,更别说自带齐全功能的安全型手环了,如果他名下的专利技术转为商用,能取得不菲的利润。

但裴闹春没答应闻风而动的商业人士,他选择的是主动和国家接洽,为了能说服国家在这方面投资以资金——这也是因为,个人的力量在国家面前显得渺小,若是让个人来推广,时间耗费长,还很难取得相应效果,他还将自己所掌握的新型芯片、超级计算机技术提供给国家作为交换,唯一的条件是,国家投资资金,进行推广,为了推广的方便性,他经过数次研究,已经将手环的成本价压到了最低。

但是这样,也意味着原本可能仗着东风“暴富”的家,依旧像是现在一样,过着小康的日子,他在做决定之前,头一个选择的,是征求杨秋平的意见。

杨秋平一听说手环的功能,自己又试用之后,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立刻就答应了,她那时心中别无她想,只是反反复复地念叨着那句话:“如果有了这个手环,那整整七年的痛苦等待,还会有吗?”目前的生活已经是富足状态,她更希望,能帮助到未来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家庭。

当然,裴闹春也在国家的允许下,在之后,同相关的国家企业达成了合作,推出了面向全年龄的升级版——不受材料限制,完全可以做到更好,当然,这就违背了当初全民向的初衷,收到的利润,他将建立一个基金会——这也是同杨秋平商议后决定的,杨秋平同样在基金会中兼任职务。

基金会的名字叫四元——这名字,被杨秋平吐槽了,不过她也取不出来更好的名字,便只得点头同意,主要致力于打拐活动、拐卖儿童。基金会里的钱将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宣传资金,用以在各地区,包括偏远、落后山区,宣传拐卖、收买等行为的违法性,严重性;第二个资金,说简单点,叫做举报奖金,基金会许诺,绝不将信息外泄,会将举报信息转送警察,一旦解救成功,会根据被收买儿童的数量给予奖金;第三个,则是用于寻找丢失儿童和被解救寻亲无故儿童的照料,三管齐下。

杨秋平很支持,她甚至还起了冲动,想要辞去自己目前的职位,全身心投入其中,不过被裴闹春劝服了,基金会的大部分专职岗位,是需要长期在国内各地奔波的,他不用问就知道,要离开裴元博十天半个月,忙得没法联系,是杨秋平做不到的,因此对方担任的是监管的责任,负责和审计人员一起监管钱款使用、各项目落实情况。

她握在手中的手机抖了抖,是丈夫回复了信息,刚刚在看完新闻后,她便给丈夫发去了恭喜的话,这一会就收到了回复。

[裴闹春:秋平,这只是个开始,希望未来,每一个“元元”都能幸福地长大。]

[杨秋平:我相信。]

……

对于大部分普通民众而言,他们根本没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就算是看了,也大多是吃饭的时候打开,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听到耳朵里,智能手环这事,有许多人乍一看,只觉得是莫名其妙,再一看,忽觉得愤怒难忍,有不少喜欢在网上发表自己想法的知识分子,默默地发表了各式各样的指责、评论文章,几乎没一个说好话的。

“人民的税金该到何处去?所谓的智能手环到底有意义吗?”

“智能手环,是另一场骗政府经费的骗局吗?”

“儿童不需要智能手环,请回答鄙人十点质问。”

只是在这个年代,网络还不算特别兴盛,没能很快地形成要政府不得不出面的舆论,无论那些人是如何同仇敌忾,恨不得吃这位“裴博士”的肉,都也只能默默地选择放弃——没人理会,他们还能怎么办呢?最后只得默默地关注起了别的话题。

智能手环的政策,很快就由上至下的推广了下去——借此机会,也提前开始了医院、公安、民政各部分联动的新生人口统计、新生儿基本情况登记,仅仅六年不到的功夫,就连边远的山村县城,八岁以下的儿童,也人手一个智能手环了。

也是在这一年,国家启动了第二轮智能手环计划,并将第三轮计划纳入未来五到十年的国家规划之中——第二轮,将先从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入手,而第三轮将实现全民普及。

这一次,消息是在网上和新闻联播中一起披露的,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这话题,一下上了热搜,引发了真正意义上的全民讨论——

首先对着话题发表评论的,最出名的大v,是知名学者撒都知——

@撒都知:默默地截图了当年我在个人blog上发表的批评智能手环的言论,现在想来,只能说一句真香。智能手环的确是个利国利民的项目,现在家里的长辈和我自己,都已经带上了自行购置的三元手环——据说以后国家发放后,可带着两个手环,到三元联合有限公司进行升级。

他下头的评论,先是整整齐齐的王境泽真香表情包,而后就是一堆的2333大笑表情,再之后,网友们便共同投入了讨论。

“当年我要去生老大的时候,上户口非得给老大发一个这个,我先头觉得特别生气,搞不懂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后来才发觉,这简直是个宝宝神器,有一回我们把宝宝放在床上和我们一起睡,翻了个身压到了他(这是我们的错),手环直接叫了起来,虽然把宝宝吓了一跳,可比出事要好太多了!我们去三元升级了基础疾病检测,要是感冒发烧、温度不对头,会立刻通知到监护人这,免去了太多烦恼。”

“……我上回和嫂子带着侄子出去商场玩,结果走丢了,我开始还急匆匆地要拉着嫂子去服务台找人——应该大家都听过那种,xxx小朋友的家长,你的孩子在服务台等你的广播吧?我怕死了,生怕找不到侄子,结果嫂子手机开了个软件,特别傻瓜式那种,只有几个功能,导航着就找到侄子了,我简直是为科技的发展折服。”

“现在已经是三元无脑吹的我,默默分享新闻链接——1、智能手环及时报警,人贩子被当场抓获。2、学校严重校园欺凌,险造轻伤,智能手环及时通知家长、联动报警,干涉介入后,学生转校逃离苦海。3、家庭暴力严重,魔爪伸向孩子,智能手环迅速报警,未成年保护协会已经介入。”

“看到楼上的新闻,我默默笑了,手环专利持有人,是学校的教授,他曾提到,最开始只是想做一个能保护儿童基本生理健康、定位防走丢防拐卖的手环。教授也应该不知道,后来发展出了这么多功能吧!”

“……话说,就没人觉得浪费税金吗?现在养老金都亏空了,还发这个?像我们这样单身的人,还要白白为这个支出。”

“作为一个政府相关工作人员,特地披上马甲来做个简单的科普,智能手环的成本,被裴博士压到了最低点,哪怕是经历了几年的更新换代,单个手环,成本也没有超过三十,拿三十,保证一个儿童的健康,也许你不愿意,可有很多人愿意,况且这是个全民向的项目,未来每个人都会拥有——再者说,健康长大的儿童,自己也会交税的,望周知。”

“前头看见了国家智能手环项目的公益宣传片——因为有很多家长对它抱有排斥态度,每年政府都会组织人员进行宣传讲座,再三科普,上头摆出的大数据,和无数个智能手环发挥作用的场景,也请你们好好地看上一眼。谁又不是从孩子长大的呢?别的不说,你知道在手环普及后,夏日落水意外身亡的儿童少了多少吗?因为父母疏于照顾死亡的儿童少了多少吗?这几年被拐卖的儿童都几乎要为零了——因为只要你在医院、卫生所生下孩子,就会自动生成绑定手环,除非真的到山脚旮旯找到不去医院,在家生的产妇——可你上户口时,医院还会问你产检证明、孕期证明呢,单单这个,就已经改变了无数的家庭悲剧。”

“什么叫基建,这其实就是一种——一个真正能改变我们生活的基础建设,希望很快,我们也能拥有自己的免费智能手环,攒够了钱以后,我打算先去买个三元升级版的,以备不时之需,表示我支持的态度:)”

……

电脑幽幽的光照在脸上,裴元博滑动着鼠标的滚轮,截了不少图作为保存。

“元元……”二元的声音幽幽响起,他在几年前,被裴闹春升级改造了一波,现在已经有投影了,也可以在裴元博允许的情况下,和他一起看周边的场景,“你怎么老看三元,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它已经学会了装委屈的一万种办法——没办法,作为人工智能,争宠也是个重要的任务。

裴元博被二元逗笑,这些年两人相处还真像是兄弟一样:“没,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夸爸爸呢。”

曾经小心翼翼,觉得神奇奥妙,不敢碰触的爸爸的世界,随着他的努力,渐渐地可以靠近,同时,这份崇拜和仰慕也越来越深,他爸爸真的好聪明。

“裴先生的确非常优秀。”二元点头肯定,他今天化身的形象,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

“好了,不看这个了,我们得继续投入工作了。”裴元博伸了个懒腰,对他来说,看看别人对爸爸成果的肯定,更像是一种动力——他可是爸爸的儿子,不能让人笑话爸爸自己不行。

“你要注意劳逸结合。”懒洋洋的波斯猫默默地在头上顶了一个牌子,那是一小时的倒数时间,每一个小时,就得休息一下。

“行。”裴元博正打算继续投入研究,他专项研究的东西,其实是电池——他一直有个自动行驶电动汽车的梦,在电动汽车行业,一直有个问题,限制了其的发展,那就是电池,这其中复杂的因素有很多,比如稳定性——要如何控制,才能避免在手机上屡屡出现的自燃、爆炸问题,毕竟这可不是小型车;效率,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冲满最多的电,续航问题如何解决?

他今年才大三,即使有了二元的帮助,在很多问题上依旧存在不小的限制,裴闹春为他免费开放了自己的实验室,并给予了充分的经费——除此之外,当然是儿子自己的路自己走。

“对了,元启哥呢?”他突然想起自家堂哥,开口便问。

在他被找回来的同年,爸爸从亲戚那听说了老家的事情,便和妈妈商量着,帮帮裴元启,这事裴元博在餐桌上听过一嘴,好像后来是由爸爸每年出学费、生活费,并找了个家境不错的亲戚做寄养家庭。后头每年寒暑假,裴元启也经常被邀请过来,和裴元博一起接受了不少裴闹春的辅导。

到了大学后,两人便考取了同一个专业,在去年,便决心一起创业,在爸爸的实验室下头,成立了这么个仅有三名成员的微型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