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五皇子，您说这两边说的都有他的道理，下官该如何办才好？”胡县令可不敢在楼炎冥面前摆一点官架子，不管大事小事，都不忘问问他的意思。

“本宫认为沐伯父所言有礼，沐伯父这些年来一心向善，为雁门城做了许多大善事，况且百姓收成好与不好，与城中是否有双性人并没有多大关系。”楼炎冥当然是向着沐启明这一边的，这会儿说这种话无疑是在表明他的态度，让胡县令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五皇子所言极是，下官也认为这般刁民是在在胡闹，下官这就把他们都赶回去。”胡县令得到指令，不敢怠慢，对那些百姓说道：“雁门城这二十年来的收成什么时候好过了，沐家三公子沐绝尘今年才年满十七岁，他还没出生时你们的收成就已经是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么多年来你们不好好思考下自己的种植方式，偏要怨天尤人，怪到别人身上，知不知羞，别在这瞎嚷嚷了，赶紧散了回家去，否则本官就不客气了。”

“县太爷，您可不能这么偏心，祖上传下来的关于双性人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沐绝尘他是双性人，按照规矩，就算沐启明不用走，今天沐绝尘这个双性人一定要离开雁门城，否则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胡县令那么护着沐家，他心里不甘，反正今天是绝对不能空手而回，如果能趁机赶走沐绝尘打击到沐启明那也不错，因而他退而求其次道。

“这、五皇子，您怎么看，我们雁门城的确从祖上就传下规矩，说一旦发现双性人的存在，不管是谁家的，都必须赶走，不能留着祸害别人。”胡县令有些头痛地请示。

每个地方都每个地方的习俗，即使楼炎冥是五皇子，但他也不能在没有任何合理理由之时逆了民意，否则会遭百姓的闲话。

沐启明闻言心中一喜，反正沐绝尘是双性人的事已经暴露坏了沐家名声，如果能借此赶走沐绝尘，那是再好不过，说不定还能因此挽回一点声誉，他悲痛地开口，不忍又无可奈何地说道：“五皇子，您别再为难了，尘儿会有今日，我早就料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真是不忍，来人，去把你们三少爷请出来。”

楼炎冥见沐启明心意已决，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里不是京城，很多事他想管也没法管。

闹出这么大动静，苍陌在院子中听得一清二楚，对沐启明要赶他走的事他心里也有数，所以当下人来请他的时候，他将前两日就准备好的包袱一起带着，里面是几身面料上乘的衣服，这些衣服看起来款式不新，不像今年买的，应该是曲华裳还在世时替沐绝尘请成衣铺特地做的，至于曲华裳的嫁妆，他已经收好，就算要走也不会让沐家占一点便宜。

当苍陌怯生生地缩着脑袋来到大门口时，他只抬头看了一眼那些凶神恶煞的百姓就吓得赶紧转头，充满歉意地用他糯糯的嗓音对沐启明说道：“爹爹，对不起，今日之事是尘儿连累了沐家，尘儿是罪人，尘儿今夜就走，不想再连累爹爹，连累沐家。”

楼炎冥本来对沐绝尘的那点小心思已经压下去，这会儿看到他那泫然欲泣令人心生不忍的可怜模样，心里痒痒的，犹豫了几个呼吸时间还是开口了：“绝尘，你若没地方去可持着这块玉佩前往京城炎江楼找那里的掌柜，他见到这块玉佩会给你一个容身之所的。”

炎江楼是楼炎冥名下的客栈，那里的掌柜是他的心腹，如果沐绝尘去了那里，等他回京后也不需要花费精力让手下去别的地方找他了，到时候如果他想见到沐绝尘随时都能看到。

苍陌一早就知道楼炎冥对自己的不良居心，不过他却接过对方的玉佩，还羞涩地闪着感动的清澈眼眸道谢，惹得对方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沐启明为了把自己慈父的形象维持下去，苍陌离开前塞给他区区一千两的银票，定红妆也挥泪目却翘着嘴角送他离开，这时他们不知道这次事件根本还没完，过几天将会发生让沐家彻底奔溃的事，就凭沐启明腰缠万贯却只用区区一千两打发沐绝尘，苍陌也不会让沐家好过。

在百姓的监督下，苍陌离开了雁门城，管家偷偷地牵了一匹马给他，还想拿出一百两的积蓄给他，不过苍陌没要那一百两，他想要盘缠随时都能赚到，根本不需要为钱财操心，谢过管家之后苍陌潇洒地跨上马疾驰而去，随着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49章 富家嫡系如何被打脸（十一）

自苍陌离开雁门城没过几天，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沐家嫡长子沐云帆是双性人的消息，这消息一传出，在雁门城掀起了惊天巨浪。

沐云帆可是当今皇上御赐的新科状元，还是沐家嫡长子，他若是双性人，有可能前途尽毁，因为从来没有双性人当朝廷官员的先例。

不过不管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人愿意相信就好，上一次没能成功击垮沐启明的那些商户，这一次哪能再放过沐家，他们集结起来，四处散播沐启明生的儿子全是双性人的消息，还说沐启明才是真的一直给雁门城带来厄运之人，沐家全家没有一个不是灾星，沐云紫无故发疯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百姓们拿着锄头木棍之类的工具强制要将沐启明一家赶走时，不知沐云帆也是双性人的沐启明和定红妆气急之下同意让别人给沐云帆验身这么耻辱的事。

沐云帆身体还很虚弱，在他得知自己双性人身份传的满城风雨，还要被人验明正身之时，只能无奈坦白自己的确是双性人，沐启明知道后整个人如当场被雷劈到，脸色难看的可怕，定红妆当下就仪态全失，坐在地上大喊大哭。

因为此事，百姓们更加坚信沐启明生的儿子都是双性人的话，坚决要将沐家全部赶出去，就算楼炎冥是五皇子，在沐家频频爆出刻意掩藏家中有双性人的事实激起民愤时也无济于事，迫不得已，沐启明无法再在雁门城待下去，他只能将他的各类产业以最低价转给其它商人，可说损失惨重，在楼炎冥的建议下，沐启明觉得举家前往京城落户。

在百姓的紧盯之下，沐家带着四五十口人开始了漫长的迁徙，其中一路上最让他们头疼的是沐云帆沐云风重伤卧病在床和沐云紫时不时发疯之事，因为要照顾伤患，他们慢吞吞地往京城而去。

就在沐家全家被当成落水狗一般赶出雁门城那天，苍陌已经赶了四五天的路程，他只身上路，并没有遇到也在当晚离开沐家的夜子熙和他的手下。

苍陌一路上就和游玩的侠客一般心情愉悦，一点都不像是被赶出家门的落魄书生，到处游山玩水，甚为自得。

接近午时，苍陌悠闲地踏马找了一家还算体面的客栈，点了几道当地名菜品尝一番，他本身长得就比较像个文弱书生，样貌又过于清秀，因此很容易招人眼球，从他进客栈那一刻起，就有人时不时往他身上看一眼而后窃窃私语，间或露出猥琐的笑容。

苍陌当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颇为怡然自若地吃完午饭后继续赶路。

出了城后无可避免地经过荒郊野外，苍陌没有挑官道走，他拉着缰绳让马慢慢踱步在林间小道，小道两旁是茂密的草丛，要藏人非常简单。

正当苍陌正在欣赏远处的风景时，两边的草丛中跳出四个穷凶极恶的大汉，吓得马儿嘶鸣一声，苍陌拉了下缰绳，拍了拍马儿的侧颈安抚它。

四个大汉没仔细观察苍陌那一脸淡然毫无畏惧之相的表情，淫笑着搓手对他说道：“小美人，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留下来陪哥哥们先玩一会儿怎么样。”说完四个大汉特别有成就感地哈哈大笑着。

苍陌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想怎么玩？一个一个来还是全部一起玩啊？”

那四个大汉先是惊讶了一下，两两面面相觑一眼，这才瞪大眼啧啧有声地嘲讽道：“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雏儿小少爷，没想到遇到的是个勾栏院经验丰富的小倌。”

“大哥，这小倌长得那么周正，反正不要钱，玩玩也很好啊。”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大汉倒是挺满意苍陌的容貌。

“也罢，既然你是个小倌，那我们哥几个也不需要怜香惜玉，也不用担心我们一起上会把你像前些日子那人一样一下就给玩死了，小美人，快下来让哥哥们好好疼爱疼爱你吧。”为首的大汉就差色欲熏心，直接扑上去为非作歹一番了。

那四个大汉满脸淫相地靠近苍陌，当他们离他两丈远时，瞬间从草丛飞出一个黑衣男子杀气浓重，举剑就将其中一个大汉一剑劈成了两半。

“等等，先别杀。”苍陌也不惊讶来人，阻止黑衣男子继续屠杀，兴致勃勃地说道：“他们说要一起玩呢，还没玩怎么能让他们那么轻易地死掉呢。”

“啊啊啊啊！！大哥！”因黑衣男子动作太快，当苍陌话音落下之后，其余三个大汉才反应过来，看着血溅当场已经被劈成两半死相惨状的大汉惊恐地尖叫。

黑衣男子闻言只是轻皱了下剑眉，旋身飞到苍陌身旁，等着看对方要怎么处置他们。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缓过神来知道保命要紧的其余三个大汉马上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就凭蒙着面的黑衣男子的武功，他们连一丁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有绳子吗？”无视那些难听的求饶声，苍陌明明没有看到黑衣男子的脸，语气却非常熟稔地问道，那态度随和到就像再问熟知的友人一样。

黑衣男子也没有计较苍陌的明知故问，将明显别在腰后的绳子拿出来要递给他。

“麻烦夜大哥帮我把他们绑起来可以吗？”苍陌没有伸手去接绳子，他笑容明艳地看着对方询问道。

黑衣男子有些意外地看了苍陌一眼，显然没有想到他能如此轻易认出自己，既然这样，夜子熙也没必要再蒙面，扯下面巾收好，看着那几个还在求饶的大汉，犹如勾魂使一般寒着脸一步步走向他们。

“夜大哥，记得绑脚，等会儿才好拖着走。”苍陌用他清脆的声音提醒道。

夜子熙依言将三个大汉的双脚绑的结结实实，苍陌下马后走到夜子熙身边，抽出对方的刀，面不改色地将三个大汉的双手齐肩砍下，风淡风轻地说了句：“多放点血，这样马儿拉起来就不会吃力了。”

苍陌速度太快，当三个大汉的手一一落在他们各自面前时才发出凄例的惨叫声，苍陌听着很高兴，兴趣突起，又唰唰两个将三人耳朵给割了下来，这下三个大汉叫的更加撕心裂肺，很好地取悦了苍陌，他眨眨眼天真地问道：“哥哥们，好玩吗？”

三个大汉这一刻才知道，这哪是什么手无寸铁的小倌，他们招惹的根本就是催命阎王，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给他们吃，就算他们现在无比后悔，也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自己被对方玩弄致死。

苍陌轻灵地跃上马，手中抓着三根绳子，踢了下马肚，马受痛向前飞奔，直接踩过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大汉，将血如泉涌的三个大汉快速拖行，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