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于海笙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而且多年的分离让他们没有办法以父母的身份要求周海笙做什么。哪怕最后海笙决定不结婚,不生孩子,他们也只是遗憾罢了。
这是朱彩灵第一次跟江夏提起周海笙的个人问题。
“夏夏,你说,海笙他会不会喜欢的是男人?”
江夏第一次见到周海笙的时候他刚刚二十四岁,现在五年过去了,周海笙已经二十九岁了。然而,他至今仍然是单身。
“彩灵姐,你想多了。我觉得,海笙他只是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而已。”江夏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海笙似乎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设计中,他对于婚姻和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
朱彩灵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我和家辉根本不敢跟海笙提这件事。倒不是说我们想抱孙子,而是等我们走了,我怕海笙一个人……”
转角处,周海笙的脚步停了下来。
原来,爸爸妈妈最近不开心的地方在这里?
他没有走过去,而是转身上了楼。站在房间里的落地窗前,周海笙看着窗户外的花园。冬天的灌木丛有些无精打采的,花园里依然是绿油油的一片。
邹家辉的事业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如果有一天爸妈走了,这些被爸爸辛苦建立起来的事业该怎么办?
周海笙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去接手爸爸的工作,因为那不是他喜欢的。
不如,找一个喜欢经营公司的女朋友,如果她通过了爸妈的考核,把家里的事业交给她来打理也未尝不可?
此时的周海笙完全没有把女朋友和要跟自己生活一辈子的爱人挂钩,他的世界里,还没有爱情这种东西。
两天之后,江夏他们满载而归。周海笙因为要陪爸妈过新年,所以留在香港。
属于黄天睿的东西直接被送到了凌云集团计算机研究中心,他办公室里的书柜和办公桌终于派上了用场。而安安给哥哥姐姐们带的礼物,也受到了一致好评。
腊月二十八,凌云集团全员都放假了。
这次的年假只有十天,正月初八正式上班。
黄天睿找到江夏,他举起手中的本子:可不可以允许我放假期间到公司去?
公司放假了,自然是要断电锁门的。如果没有江夏的允许,黄天睿是没有办法进入到自己的办公室的。
“你不回家过年?”江夏有些心疼对面的少年,他看起来实在是太单薄了,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无以言说的孤寂。
黄天睿低下头,想了想,继续在本子上写道:我爸妈不会希望我回去的,我不想给大家制造不愉快。
就这样,江夏同意了黄天睿的请求。
陆家已经在公公婆婆和孩子们的布置下,有了新年的氛围。江夏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大红的灯笼和各色的窗花。不用说,这些都是婆婆陈淑芬的手艺。
陆少阳还要坚持到除夕,他们单位不会这么早放假。
当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来的时候,江夏看着电话,心中五味陈杂。
会是广州那边打来的吗?
电话铃声响了六遍,江夏这才接起电话。
“喂,夏夏在家吗?”
江夏听出来了,这是大嫂胡小兰的声音。
“大嫂,我就是夏夏。”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是上扬的,显然说话的人脸上带着笑,“夏夏,你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过年?是年前还是年后?你要是走不开,我带着爸妈上北京也是行的。”
江夏的嘴唇动了动,她的眼里盛满了泪水。
“大嫂!”
“怎么了?夏夏?遇到什么事儿了?”胡小兰看了一眼身边的谭亚红,“你二嫂有话跟你说,我把电话给她。”
然后,江夏听到了谭亚红的声音,“夏夏,爸妈做了你爱吃的酱肉,还有甜味的香肠。孩子们也都盼着姑姑和安安他们。最重要的是,我和你大嫂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们。二嫂,我初二回!”
得到江夏肯定的答复,谭亚红和胡小兰都笑了。
挂断电话之后,她们笑着看向沙发上的江父和江母,“爸妈你们放心吧,夏夏说她初二回来!”
盛夏服饰从集团独立出来已经半年了,她们把自己手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先把黄桂花他们几个股东的转让费给了。手头的钱有些紧张,江夏这边的大头只能放在明年来给。
胡小兰和谭亚红都约定好了,就算是丈夫不同意,她们从自己的店铺利润里拿钱出来,也要把夏夏的股份转让的钱给了。
听了儿媳的话,江父和江母笑了。
这半年来,江瑞清一天好觉都没有睡过。厂里的开支越来越大,收入却越来越少。他把盛夏服饰的销售权完整地从何海彦手中接了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欣喜的,因为他终于可以当一个真正的管事人,而不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请示江夏。
掌握了所有的大权,江瑞清有些飘了。
加上耳边有些捧着他的管理人员,江瑞清以为盛夏服饰可以在自己的手中经营得更好。
结果,货款还没有收回来,布料厂那边的钱已经打出去了。工厂里一万多人的工资差点开不出来。
他只好取消超产奖和绩效奖励,每个工人实行计件工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这很公平。
没想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工厂的产量下滑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