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知晓他的高傲,对着一侧的副官道:“派人盯着他,别在这最后关头给我再把新娘子给放跑了。”
“老爷放心,我已经派人把新娘绑好了,保证逃不出喜房一步。”
“如此甚好,等一下的喜酒里加点东西,反正这洞房只要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睡一觉就算礼成了。”
“……”副官愕然,“您的意思我懂了。”
顾老孺子可教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亲自去做,别让第三人看见了。”
“您请放心。”
喜房内,周围两排丫鬟静若无声的站立着,丫鬟过后,便是一个个身披配枪不苟言笑等待吩咐的顾家家卫队。
媒婆站在房中,有些为难的看着这满堂的人头,虽说顾家排场大,但从新娘子接回来过后连个抬得上门面的主人家都没有露面,是不是太小巧他们徐家了?
毕竟徐家也算是东三军领袖人物,这顾家不温不火的态度着实闹心。
虽说这逃婚是咱们三小姐不对,但人都已经被绑回来了,还是这么五花大绑的给抬进顾家大门的,也算是消气了吧。
“三公子。”门外家卫队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院中。
顾琛易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都下去。”
媒婆见到一身军装装束的顾三少,忙不迭的迎上前,献媚道:“三公子,您可算来了,这喜帕是不是应该揭了?”
顾琛易走向床边被绑的动弹不得的女人,袖长的指尖轻轻的撩起一角喜帕,却是没有揭开,他笑道:“不急,这喜帕不是要等到晚上才揭吗。”
媒婆应允,“您说得对,不急不急,只是小姐身上的绳子能解开吗?”
顾琛易蹲下身子,目光灼灼的瞪着红帘子,“这入了我顾家的大门,恐怕就逃不掉了,既然如此,这婚怕是也毁不了了,我至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既然如此,还是绑着吧,我可不想老爷子真的恼羞成怒让我做顾家三小姐。”
媒婆噤声,规规矩矩的站在床侧。
都说顾家大婚算好了日子,这揭喜帕的时辰特意选在入夜戌时三刻。
日暮西垂,天边红霞璀璨了整片苍穹,一只猎鹰翱翔在夜空下,鸣叫声一落,顾家大宅瞬间灯火通明。
长长的走廊深处,一个个佣人井然有序的准备着晚宴。
喜房中,一桌子美食琳琅满目,数人身穿喜色大红旗袍手捧‘早生贵子’四类坚果安静的站立在床沿两侧。
顾琛易已经褪下了婚礼需要的军装,一身简易的家居服高调的踏入卧房。
“三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
顾琛易坐在凳子上,瞧着身前的合卺酒,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都出去吧。”
满屋子丫鬟们诧异,这不是应该挑起喜袍,然后喝合卺酒吗?
难道平日里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禁欲气质的三公子实质也是一只美色当前隐忍不住的普通男人?
丫鬟们不敢多言,一道道身影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退场。
房门,在他的身上悄然合上,不残留分毫痕迹。
顾琛易拿起精雕细琢成型的合卺酒杯,嘴角自始至终扬着那抹得意的笑容。
气氛霎时异常诡异。
坐在床边的女人挣扎了一下午早已是没有了力气,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仰面躺在喜床上,可是她躺的很不舒服,这看着平整的床上不知道被那群混蛋佣人铺了多少花生瓜子枣子,她只觉得自己后背被咯的疼。
顾琛易自饮自酌了一番,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床上因为躺着不舒服又不停开始蠕动的身影,轻轻的放下酒杯。
感觉到有陌生气息的靠近,林瑜晚慌忙的停下动作,透过那抹红色幔纱,她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头透着一股禽兽的气息。
她也算是明白,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绝对不是陈府,陈家是什么世家,她当然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更何况陈景然那小子根本就不排在第三,那群丫鬟口口声声的叫着三公子,又姓顾!
突然间,有一股不祥预感在她心口滋生。
下一刻,未等她再多想什么,男人的手已经揭开了头纱,两双眼,在蜡烛跳闪的光线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言不语,画面就像是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亲上的窘迫感。
顾琛易自认自己心理素质强悍,任凭泰山崩于顶也必定是面不改色,只是当自己的婚房里出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强大的心理,已然受到了波及。
林瑜晚嘴上贴着胶布,她吐不出一个字,但此时此刻,面面相觑的情况下,她如果能说话,必然吼道:你们看清楚了再绑人成不?
顾琛易俯下身,越发靠近这个陌生女人,一点一点的撕开她嘴上的胶布。
林瑜晚侧着身,脑海里回忆着顾家三公子今天准备娶的是哪家千金来着?蓦然醒悟:“原来是你要娶徐濛冉那个败家娘们儿?”
顾琛易戏谑的上扬着嘴角,“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这句话,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徐濛冉临时找来的替身。”
“你们顾家脑子有病还是眼睛不好?我跟徐濛冉两个人哪里长得像了?难道看见穿着喜袍的女人就是你顾三少要娶的女人?”林瑜晚挣扎着从男人身侧溜过,与他保持最少十公分的距离。
顾琛易并未有所动作,依旧笑意深深的盯着她。
林瑜晚被他那赤果果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吼道:“把绳子给我解开,快给我解开。”
顾琛易凑到她面容前,目光如炬的瞪着她眼底弥漫开的自己的影子,冷笑道:“不管我应该娶谁,可是今天你才是我三书六聘八抬大轿给抬进顾家的那一位,所以我现在娶的人是你!”
“……”林瑜晚往后缩着身子,蹙眉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下聘的是徐家?”
“既然入了我顾家的门,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瑜晚警觉的盯着这种莫名诡异画面下的男人,心虚的往后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