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慰的拍了拍斩秋的手道:“我知道你这个好的,既然你主子说了不碍事,但是总归是这么大的事,你们当真认为上头那位是那般好糊弄过去的,我若是不做做样子,你当着我们这府中没有眼睛盯着?”
“虽说数日前我们便打算搬出侯府去了,奈何这京中的雪下得又大又急的,我估摸着这一时半会肯定是停不下来的。”
老太太说着,便起身让外头的丫鬟进来服侍好了,披着厚厚的狐裘披风,抱着暖呼呼的手炉,又带着丫鬟婆子,便匆匆的往林娇婉的院子里头去了。
这自然的,等老太太过来的时候,便看得挺着大肚子也同样匆匆往这处赶的三夫人李氏。
老太太看着李氏那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她赶忙道:“你这傻孩子,这般大的风雪怎么出来了,你赶紧给我回去,娇娇这头有我这老婆子守着呢!”
李氏被外头的大风大雪一冻,加上又行走得艰难,此时她面色也是隐隐的有些歌发白。
幸好一直是个身子骨好的,这数十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三夫人李氏便拍了拍老太太的手道:“母亲放心,这不碍事的,总归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这李氏说着还偷偷的朝着老太太眨了眨眼睛。
老太太立马会意,这事儿恐怕那日送冬橘的时候,李氏也是收到了林娇婉送来的那个小条子。
毕竟里头这府里头上上下下的,谁知道这一举一动有没有人盯着。
于是那日林娇婉烤冬橘的时候,便让丫鬟把那条子偷偷的塞到了冬橘里头,一同给二人送来过去。
等两人进了屋后。
便看得此时正苍白着脸色躺在床榻上的林娇婉。
那虚弱的样子,哪怕老太太与李氏二人心中早有准备,也知晓林娇婉此时必定是装的。
但也依旧是心疼的眼眶子一红,眼看着便要落下泪来。
林娇婉看着眼眶通红的二人,她微微一笑,抿了抿干涩的唇瓣道:“祖母,母亲,孩儿又让你们二人担心了。”
“你这傻孩子。”李氏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通红眼眶,拍了拍林娇婉的手,后头却是心疼到一个字也说出出来的。
老太太也是心疼得一边擦眼泪,一边默默的握着林娇婉的手不说话。
此时屋子里头静悄悄的,外头丫鬟的脚步声也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
不一会儿,风雪中,两个高大的身影同时从外头走了进来。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家世子爷魏珩以及如今辞官嫌在家的护国将军林承志。
看得走进来的两人,老太太与三夫人李氏同时松了口气,本是有些急切的两人,倒是一下子如有了主心骨一般,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
林承志赶紧几步上前抬手小心翼翼的扶着李氏:“你小心些,这落雪的天气,你莫要摔跤伤了身子。”
这个男人他那张脸上的表情虽是不怒自威,但是说话的时候,嗓音中却是不容忽视的宠溺与担忧。
床榻上林娇婉看着满目担忧的众人。
她虚弱一笑,朝着众人安慰道:“不碍事的,我这不过是吃了钟家姐姐给我开的药方子,等过些日子,开春后我这病儿自然是好了的。”
虽然这屋子里头的人,一个个的都知道林娇婉这次不过是装的罢了,但是奈何这娇娇就是众人摆在心尖尖上的人儿。
哪怕心头头是知晓的,但是眼瞧着她那一副虚落的模样,怎么能不心痛。
这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闷了。
前头林娇婉被帝王亲自下旨封了永嘉郡主的事儿,那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早早的就传了出去。
这捧高踩低的京城里头,自然是有人嫉妒有人酸的。
特别是那些个之前嘲讽过她的贵女,那一个个的心里头更是咽不下这嫉妒的气。
“大姐姐……”
便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童音,夹着那噔噔噔的脚步声。
却是三房的嫡长子礼哥儿,带着嫡次子嘉哥儿,也匆匆忙忙的从书院里头回来了。
两人此时风尘仆仆身上都夹杂着厚厚的雪沫子。
魏珩眼疾手快,直接抬手领着嘉哥儿那厚厚的衣服领子,便把那就要往林娇婉怀里头冲的嘉哥儿给一把提了起来。
提起来后,魏珩抬手拿过一旁还是温热的面巾子,细细的给嘉哥儿擦去身上的雪沫子后,才把干干净净的人儿给轻轻的放到了林娇婉的床榻前。
魏珩拍了拍嘉哥儿的小脑袋,虽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那声音依旧和善了不少道:“嘉哥儿小心些,莫要吵着你大姐姐了。”
本是格外惧怕魏珩的嘉哥儿,听得魏珩的话,此时他倒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庞,然后又是很是焦急的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自家大姐姐。
嘉哥儿这一眼望过去,便被自家大姐姐那苍白病态的样子,给唬了一大跳。
霎时间,他小嘴一扁,眼眶迅速通红,眼看着便要哭出声来了。
本是想哭的嘉哥儿,但是又想着自己如今是男子汉了。
他家大哥哥更是带着他去书院上学了,于是又委屈巴巴的把那眼泪给憋了回去。
同样的,此时站在嘉哥儿身后的礼哥儿的神情也是不太好。
毕竟他可不是嘉哥儿那般好糊弄的不知事的奶娃娃,自然知晓他家大姐姐这突如其来的病,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但是这其中父母不说,魏珩也没有与他知会过,这自然其中的责任并不是现在的他的能力,能担当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