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母亲知道了我这个当大伯母的背地这般说她, 那还不得扒了妾身一层皮去!那位本就仗着自己的生子骨日日的无法无天的主儿,却没想到今日才回府呢, 便把大朗媳妇给撞伤了!”
虽然陈氏这么一个人, 她心里头也明白顾家嫁过来的那位三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是打了她大房的脸面的事, 她绝对是不能忍受的。
听了半晌。
这下子,大老爷终于回味过来这陈氏说的究竟是谁了。
毕竟说来说去, 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也只有这么一位。
那便是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边陲之地呆了五年,如今人儿终于全须全尾的回来了的林家三姑娘林娇婉,那本就是病的命悬一线的人儿,如今能回来,老太太能不开心吗!
今日的家宴自然也是特意为了三房一行人特地准备的。
只是!
大老爷想着这些,他再想到如今依旧是手握兵权驻守在千里之外的手足,林鸿德眼中黑沉沉的神色一闪而过,讳莫如深中更是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
继而林鸿德转而握着陈氏的手道:“你便体谅一下我三弟,他就那么一个嫡女,何况前头宫中太医不是说活不过及笄的生子骨吗?那丫头如今算着就算再能撑,也不见得能活几年!”
说了许久后。
林鸿德的声音突然一顿,看着陈氏道:“再说了,那丫头我也是真心疼过几年的,今日人才将将回来,老太太正是高兴的时候,你若是当场训了她,这不是扫了老太太的面子么?”
“就算她活得过及笄,最多也过不了几日,定是要嫁出去的!你何必与一姑娘家计较呢!”
陈氏这么听了下来后,她家老爷这一副处处维护别家姑娘的样子,陈氏也听不得话中的意思,但是她心里头一下子就酸了上去了。
陈氏有些着急的扯着林鸿德的袖子道:“可是!就算是老太太再护着,我家大媳妇这委屈也不能白受,若是闹到顾家去!我看你怎么交代!”
林鸿德听着从陈氏口中蹦出顾家这两个字,他的神情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下一瞬间林鸿德语气冰冷的看着陈氏训道:“陈氏你说的太多了!内宅的事你就用内宅的方式解决,平日里你怎么折腾我也不管你,但是你要牵扯到外宅,你就莫要怪我心狠了!”
陈氏心中一颤,也知道她自己说漂了嘴。
毕竟林家与顾家虽说是姻亲的关系,但是明面上大老爷与顾家并不见得有多么亲密的关系,这因缘结的也不过是两姓之好罢了。
当今天子善猜忌,若是真的过于亲近,被外头的人道出来,那是给他们大房找麻烦。
但是这口气要她白白咽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大老爷林鸿德看着陈氏的神情。
他也猜到自家夫人虽然平日里是个精明善变的,但是偏偏的她却喜欢挣那么一口气,想着府中的关系,和平日里是事。
于是林鸿德无奈一叹,握着陈氏的手道:“这事你待会跟老太太说一声,三姑娘这般调皮不知事儿,她父亲又不在身边,身旁跟着的又是继母三姑娘那性子不见得能轻易管教,我这个做大伯与你这个做大伯母的管教一番也不为过!”
听着大老爷的话,陈氏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了。
她这才满意的拿着帕子摁了摁眼角道:“老爷说的极是,妾身也是这般想的,这马上就要及笄的姑娘了,亲事还未定呢!是该好好拘着静静性子!”
林鸿德点了点头:“那便依你说的便是,等会子我便跟我母亲知会一声,过几日让她跟着你和我们家二姐儿多学学,省得那边陲之地山里野着,就像个没教养的姑娘一般!”
“至于三姐儿的婚事,我自会休书过去与他说一番,我想他远在外头,这几年也不见得能回来相看,还不如我给三姐儿找一个如意夫君!”
夫妻二人说着,便携手往老太太的福寿堂去了。
福寿堂内。
此时的花厅里头灯火通明。
如今里头更是坐了满满当当的人儿。
今日里,除了在书院里头未曾回来的哥儿。
那可是,就连被拘在院子里五年轻易出不得屋的二房庶女,也就是承恩侯府四姑娘,林宜悠也难得被老太太给放了出来。
再加上如今府中成了亲的也只有大房的两位嫡哥儿,一位庶哥儿,以及二房一位已经开始议亲的庶哥儿,下头的那都是还未到年龄的在书院学习的小哥儿们。
如今二哥儿是今年才成了亲。
昨日刚陪着新婚妻子回了娘家,前头特意派人来说,在岳丈家醉了酒,今日这家宴是赶不回来了。
所以满打满算,算上下头的哥儿姐儿的,也差不多要满满当当坐两大桌子人呢。
老太太如今的年龄依旧是算得上年轻,银丝中夹杂着黑发,肌肤依旧保养得意,若不是衣服较为深色,那是外貌,说好听点,一点儿也不想说即将要当曾祖母的人儿。
可见这些年老太太她是保养得极好的。
此时花厅里头老太太正笑盈盈的坐在桌前看着下头的小辈!
将到饭点的时候。
各房各院的哥儿姐儿都来了,不时的关系好的坐在一处儿三五成群的聊天嬉闹。
府中老太太又是个爱热闹的主儿,看着下头的小辈这般,她心里头的极为高兴的。
花厅里。
老太太坐在上首的位置,她身旁正做着二房夫人梁氏和嫡长孙媳妇顾氏,以及下方的绣凳上坐了二姐儿四姐儿和五姐儿一同陪着说话呢。
这打一眼望去,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那别说有多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