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孩子跑这里做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顾南枝哼哼,“当然知道了,就是皇上召见我们,我们才来的。”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顾南枝他们面生,穿的也不是大富大贵,几个侍卫难眠瞧轻了,要是哪家大人的孩子,肯定有仆人跟着,可是三个人走过来,一个仆从也瞧不见,也挂不得侍卫呵斥。
沈赢懒得和他们理论,拿出令牌,“我们的确是受皇上召见而来的,麻烦大人们行个方便好吗?”
侍卫仔细去看沈赢手中的令牌,果然是进入宫闱的凭证,几个侍卫也不敢多话了,立即放行。
沈赢见长长的宫道蜿蜒向前,青色砖石和红色的宫墙相印成辉。
刘程璧也楞了许久,环视周围,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顾南枝见他怔忪忍不住问:“你还有映像吗?”
刘程璧摇摇头,“不多,但是红色的墙一直记得。”
沈赢脸色平淡,似乎也不甚在意,眼神里有些惊艳,却不多说一句话。
三个人缓缓向前,进去碰见了几个宫人,指着勤政殿的路,也不敢高声喧哗。
好在到了宫门前,就有一个小太监跑过来,问三个人是不是沈赢和刘程璧。
这个小太监是皇帝身边的总馆安排来接应的,本来在宫门口等着的,没想到他们来这么早,赶紧找了过来,这才缓下来,带着几个人往殿里面去。
可三个人走到殿门前,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太监走了过来,给三个人做了个揖,便道:“两位小公子等一等,大皇子今日进宫了,现在在里面说着话呢。”
☆、第九十章赏赐
顾南枝探头看了一眼,正想说话,那太监一看见顾南枝,脸色都变了,哎哟一声:“怎么还带着丫头来了?赶紧下去啊!”
沈赢听了这话,眼神一冷,转头就道:“总管大人,这时候草民的内妻。”
那总管尴尬了一瞬,立即笑道:“那我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不过小公子带夫人来也不是不可,只是不好去拜见皇上,不如去偏殿歇息一会,我叫人奉点点心和茶来。”
顾南枝知道自己进不去,这皇宫内院,他们虽然是有功名的学生,但总归是没有拜官加爵,她也没有诰命,就是草名一个,要不是皇帝喜欢刘程璧,她哪里有机会进皇宫啊。
“谢公公。”顾南枝也不想多说,对二人使了个颜色,就跟着刚刚那个小太监去偏殿。
沈赢回头望了好几眼,有些不舒坦,总觉得放心不下。
这时候,勤政殿的门帘被人掀起来,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脸色发白,穿着暗青色的锦服,整个人看起来孱弱清瘦,比之前沈赢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看了一眼沈赢,又看了一眼刘程璧,也没说什么话,咳嗽一声道:“胡总管,添些茶吧!都凉了。”
胡总管赶紧低头,“哎哟大皇子幸亏提醒我一句,要不可就让皇上抓住我的把柄了。”
原来他就是大皇子,刘程璧又看了他一眼。
“无需客气,我只是看茶凉了罢了。”
胡总管嘿嘿笑,送走了大皇子,转头又道:“二位小公子,快进去吧!外头冷。”
刘程璧和沈赢对视一眼,一同走了进去。
皇帝这时候坐在偏殿里面,目光深沉,看两个人跪在地上,本来准备好的质问说不出口了。
昨日人多,他也没有注意过两个人,可现在见了,却觉得有一丝心酸。
尤其是刘程璧,他穿着棉麻的布衫子,穿了个夹袄,袖口都有些磨旧了。
他好半天叹口气道:“你们来得早,起来吧。”
两个人站起来,低眉去打量皇帝脸色,却见他面色复杂,说不出的情绪写在了脸上。
“你们昨日说是一同上京来的?是家族好友还是?”
沈赢想了想回答道:“刘兄是我好友,与我家族无关系。”
皇帝一听,眉头大皱,这什么意思?感情是你知道他的身份,打算自己扛下来?
“是什么好友?倒是让朕搞不清楚了。”
刘程璧立即扣头道:“皇上,请皇上恕罪,草民是猎户之子,小时沈公子住在了草民附近的庄子上养病,所以来往熟了,后来草民父亲不幸身死,是沈公子收留我,带我去省城考试,又带我来京城。”
皇帝顿了一会,“什么叫做不幸身死?”
沈赢立即道:“这事因为草民之过,草民年少,和刘兄从省城回家的路上,夜遇袭击,我们奋起抗击,却不敌他们,差一点做了刀下亡魂,若不是刘兄父亲舍身救我们,恐怕皇上也见不到我们了!”
皇帝垂眸,看不出喜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青州的地界,竟然还有这样盗匪?”
意思是,你们别瞎想,就是盗匪。
沈赢顿了顿道:“那盗匪武艺十分高强,招招致人于死地,现在想起来还叫草民害怕。”
沈赢当然不同意,这盗匪哪有这么厉害的功夫,想杀人可不是想要抢财物。
皇帝不说话了,顿了半天,“我这里找到一本古书,瞧着不错,就赏给你了,沈赢。”
沈赢低头,谢恩。
刘程璧还跪在地上,看着毯子上的花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