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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卫各百户所的锦衣卫已经出动了。
一个个气势汹汹,他们截住了各处的街道,接着开始一条条街巷搜查宅院,许多人还算配合,因为平日里,锦衣卫还算规矩,因为这些锦衣卫的力士薪俸不低,而且南镇抚司严令禁止扰民,烧杀劫掠之事,锦衣卫却是极少做的,就算有人胆敢如此,南镇抚司亦是严惩不贷。
听说要搜人,大家乖乖开门准他们进去搜,可即便如此,还是鸡飞狗跳。
与此同时,宫中也变得不安生起来。
万寿宫里,这里原有的禁卫居然直接被调走,新换上的禁卫,竟是羽林卫的副将王安亲自带队,这里一下子,变得禁卫森严起来。
显然,羽林卫内部,也开始出现了分歧,只是眼下,形势微妙,这貌合神离,倒还没有引发什么剑拔弩张。
几个杨氏子弟已至万寿宫,除此之外,竟还有内阁首大学士,以及顺国公方吾才等。
太皇太后显得极为冷静,安静的看着众人,她手轻轻搭在扶手旁,慢悠悠的道:“谁曾想到,皇太子竟另有其人呢。真是可怕啊,而今克继大统的,竟是诸子余孽之后,乾宁宫那儿,怎么样了?”
“娘娘,王安已令一队人马,在那‘护卫’陛下了,娘娘勿忧,不过,那慕绪也命人带了一队人去。“
“哦。”太皇太后眉头微微一挑,淡淡问道:“慕太后那儿呢?”
“也是如此,不过慕绪亲自带人镇守在那,王安不敢造次,只让一队人监视着。”
太皇太后嘴角微微抿了抿,旋即便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哀家的兄弟,已从关中带兵而来,两万骑军,就在城外,后续的兵马,怕也是这几日就到了。还有城中京营,神威营那儿如何了?”
回话的乃是杨剑,平时很低调的人,可现在,他似乎对京里的情况如数家珍:“神威营都督也已做好了准备,明镜司那儿,也在监视着城内的一举一动。怕就怕有人想要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太皇太后冷若寒霜,从鼻孔里出气:“哼,还真以为,可以翻得起浪来吗?天数已变了,大陈的军民百姓,都不是傻子,怎么会容许,一个诸子余孽之后,窃据天子之位,即便哀家在城外,没有关中铁骑,这些乱臣贼子,莫非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实是可笑,哀家看,有人是要慌了,是要急了,呵……”
她一声冷笑,随即又冷静下来,略微的沉吟片刻,便轻轻皱眉,冷声提醒众人:“要小心,无论如何,眼下还是要万事小心为宜。皇太子的身份,很快就可以确认,哀家已布置妥了,就等百官入朝,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至于陛下,让一个人去宣读哀家的懿旨,告诉他,好生在乾宁宫里,安分守己,是他的,便是他的,不该是他的,他也别有非分之想,若是能安分,尚不失一个归命候,可倘若不知好歹,便是刀钺加身了,现在,谁也保不了他,也没人救的了他。”
她眉头皱得越发深了,目光深沉,显然为了今日,她已谋划了许久。
其实,原本她不需用这备用的计划的,原以为只要陈无极登基,便可高枕无忧,只是……她还是万万没想到,这陈无极竟然是如此胆大,一次次的冒犯自己,竟和陈凯之沆瀣一气,这已完全超出了容忍的范畴之内,否则,何至于如此的麻烦。
还有那陈凯之,当初扶持他,是为了让他针对赵王,谁料到,此人现在竟是尾大难掉。
真是很让她头痛,自己扶持起来的人,竟是都和自己作对,真是世事难料呀。
而如今,她也只能用这备用的计划了,将一切的隐患,悉数铲除。
“娘娘……”有人疾步进来,随即拜倒在了太皇太后面前。
“何事?”太皇太后冷着脸,目光幽深的看向来人。
“娘娘,明镜司来报,陈凯之召集了北静王府、锦衣卫、勇士营的所有客卿和武官,其中……其中……还有汝阳王……”
汝阳王……
太皇太后瞳孔微微的收缩,一双目光变得深邃无边,面容微微抽搐了几下,随即便冷哼出声:“果然,哀家便知道,这个小贼,早已和汝阳王沆瀣一气了,汝阳王在十数年前,与诸王谋反,早已被定为了乱臣贼子,朝廷一直都在按图索骥,四处通缉捉拿,而今,这钦犯竟被陈凯之待为了上宾,果然……果然如此,陈凯之的反状已露,今时今日,哀家决不能留他了!”
她大袖一挥,虽是厉声的呵斥。
也可见她心底的愤怒,在她看来,汝阳王一直是自己的死敌,而陈凯之想必,早就和汝阳王狼狈为奸,今日,更是堂而皇之的公布了汝阳王的身份,意欲何为?已是不用想便能知道了。
“陈凯之……这是当真要狗急跳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