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也空了……
这样的感觉,就像死了一样……
不,还不如死了!
她咬住唇,想呜咽出声,可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时间过的很缓慢。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般的漫长。
手术结束了。
医生出去了。
护士也在收拾器具。
躺在手术台上,夏冰倾渐渐的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在她身体里的那个小生命已经消失了,她曾经为他烦恼过,喜悦过,温暖过,柔软过,而今他就这么消失了,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出生,看到他慢慢长大后的样子了。
心,轰然在无声中炸成了碎片。
无法抑制的痛像一把把带着利刺的尖刀,汹涌而来,将她淹没。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要大声的哭出来,可喉咙里却堵满了酸痛,张嘴,发不出声音。
她正在经受着嘴残忍的酷刑,没有能够拯救她,包括她自己。
病房的门,忽然被重重地推开。
熟悉的脚步,熟悉的体温,还有……熟悉的声音——
“孩子呢?”慕月森站在床头,盯着她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
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他肝胆俱裂。
不敢相信,她在医院。
不愿意相信,她流产的事实……
他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一路赤足过来,天寒地冻,脚心冰凉刺骨,却也不能让他觉得痛了……
夏冰倾微微地收紧了手心,不语。
“夏冰倾!我问你孩子呢!”
慕月森怒气滔天,可他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心慌。
因为他看到了床单上染着的血迹,心,真的好慌,好慌……
可是,她还是沉默。
沉默得让他心慌,如同有一只利爪,死命地扣住了他的喉咙,下一瞬,就会扼住他所有的呼吸……
“我问你孩子!”慕月森终于忍无可忍,将她整个人从病床上拉起来,狠狠地抵在床头,“回答我!孩子在哪里?”
肩膀被他抓得生疼,锁骨似乎是要碎了。
可夏冰倾却还是只愣愣地看着他,目光中的焦距,一点一点地,聚集——
“孩子?”
她问。
声音冷得像刚从地狱里拖出来一样。
“是!孩子呢?”
“呵——”夏冰倾盯着他,带着泪痕的脸上,慢慢地,缓缓地,绽出一抹极冷,极冷的笑,“你没看见吗?它在啊!”
“它在哪里?”慕月森急切地伸手去抚摸她的小腹,“他还在是吗?是吗?”
他真的快要溺毙了!快要死了!
而她的答案,是拯救他的唯一绳索!
夏冰倾笑着,有眼泪滑出眼角,“你刚才经过医疗废弃物处理中心的时候,没有见到它吗?”
嗡地一声,慕月森脑中一片空白!
废弃处理物……
她,什么意思?
夏冰倾的唇瓣快要干裂开了,她一笑,就有血珠不断地涌出来,挂在那张惨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意思是,我已经把它处理了……”
她的声音,好轻,好轻。
可落在他心里,好重!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