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若默然了一阵,摇头轻叹道:“师傅一定不会同意的,你若前来惹得师傅恼怒,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危,听紫若一言,还是将我忘了吧。”
余长宁倔强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管如何,你等着我便是,我走了,记住,一定等着我!”言罢他深深地看了苏紫若一眼,这才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苏紫若默默然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道深处,口中发出了一声怅然的喟叹,亦是转身去了。
回到房中,余长宁吩咐谢千仇两人收拾行礼,立即下山返回长安。
谢千仇以为余长宁是想将武林大会的情况及时上报朝廷,所以也没多少奇怪,便与焦森林忙碌了起来。
乘着这个空隙,余长宁本想前去向无尘大师道别,然而一问同行的僧人,却得知无尘大师还在与欧宁羽商议要事,并未回来。
无奈之下,余长宁只得请僧人将自己离去的消息代为转告无尘大师知晓,诸事忙完,便带着谢千仇和焦森林下山去了。
到得山腰与埋伏在此的大唐官军一并下得华山,来到山下已是黄昏时刻了。
余长宁向领军的果毅都尉借得三匹骏马,在暮霭沉沉的暮色中朝着西方飞驰。
一夜疾行无眠,回到长安正值朝阳初升,偌大的长安城沐浴在了一片混沌的霞光之中,雄伟壮丽得无以复加。
穿过城门洞走马进入朱雀大道,余长宁吩咐谢千仇两人返回余府休息,自己则一人一骑前往鸿胪寺,换上官服朝着皇宫而去。
今日并未举行朝参,此时李世民正在两仪殿批阅奏折,一听内侍禀告余长宁回来的消息,不禁搁下手中毛笔沉声吩咐道:“宣驸马都尉余长宁觐见。”
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身着紫色官袍的余长宁大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着李世民当头便是一拱:“鸿胪寺卿,驸马都尉余长宁见过陛下。”
“余卿不必多礼。”李世民端坐案前虚手相扶,吩咐道:“来人,赐坐。”
殿内侍立的一名老内侍扬了扬手中佛尘,已是指挥两名年轻内侍搬来了一个绣墩,余长宁对着李世民拱手致谢,这才气定神闲地撩袍落座。
李世民笑吟吟地开口道:“余卿,这次不论是治水还有调粮,你都做得很好,待到朝会之日,朕必定会有重赏。”
余长宁一脸谦虚地开口道:“诸事之所以能够顺利,完全是仰仗陛下洪福齐天,微臣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实在当不得陛下赏赐。”
李世民淡淡一笑,突然轻叹一声道:“你与那突厥汗王之事,朕已经全部知晓,当年你为了国之大业欺骗于她,没想到她却依旧有情有义,还替你生了一对儿女,这样的奇女子实在难得。”
见李世民并不责怪自己与甄云的事情,余长宁不禁心头一喜,正色道:“陛下,甄云虽然是突厥人,但她昔年曾留学长安久矣,深受中原文化熏陶,并非是那种言而无信的草原蛮夷,臣以为应该派出使臣与突厥汗国斡旋谈判,努力达成两国互不侵犯的盟约,维持漠南的稳定。”
李世民早就成算在胸,加之又有甄云对他的承诺,闻言淡淡笑道:“余卿此言不错,若是能够与突厥汗国达成协议,实乃两国之幸,的确应该派出使臣前往突厥汗国商谈,余卿身为鸿胪寺卿,对于使臣之选,不知你心中可有定见?”
余长宁等的就是李世民这句话,拱手慨然请命道:“鸿胪寺主管天下四夷诸事,微臣忝为鸿胪寺卿,愿意毛遂自荐前往漠北,与突厥汗国签订互不侵犯协议。”
李世民本想让他推荐一可靠之人前往,没想到他却自己主动请缨,不禁为之好笑不已,细长的手指敲了敲长案道:“余卿一片忠心朕岂能不知?然而你刚返回长安,实在不宜再长途跋涉前往漠北,使臣还是另选他人为上。”
听到此言,余长宁心里止不住的失望,但是李世民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即又让他为之心花怒放。
李世民捋须沉声道:“朕将你留在长安,一来是准备让你担当国之重任,二来是因为高句丽已经护送汉和公主前来大唐,相信汉和公主銮驾不久便会抵达长安,你与汉和公主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自然应该留在长安等候公主。”
李世民之言等于是默认了瑶瑶的身份,余长宁自然大喜过望,不过旋即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道:“陛下,微臣乃是长乐公主殿下的驸马,若是事先没有得到公主的同意,只怕公主会大发雷霆。”
“这事朕已经与长乐说过。”李世民轻轻一声叹息,接着又说道:“长乐的个性很是倔强,死也不肯退让一步,朕虽然是她的父皇,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也不好多管,所以也是无可奈何,但愿你能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解开这一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