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刺史府,李义府急慌慌地走了出来,对着余长宁当头一拱道:“余大人,你终于回来了?下官等得你好苦啊!”
余长宁见他在此,不由有些愕然,问道:“李御史莫非一直都在卢县未曾离开?”
闻言,李义府心头掠过了一丝凄苦,喟叹一声道:“若是一直留在这里那就好了,发洪水那天下官听信高长史之言离开城池,账簿全都在路上不甚遗失。”
“如此说来,现在账簿已经找不到了。”余长宁不由沉声一问。
李义府默然半响,这才无奈点头。
余长宁眼光瞄了站在一旁的高长史一眼,嘴角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李御史,依本官看来,济州官员在这次抗洪治水中全都恪尽职守,应该不会有那般中饱私囊之徒,你以前一定是多疑了。账簿不见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想到余长宁前后言语不一,李义府脸上神情顿时一怔,正欲愤然反诘,突然看见余长宁眼光飞快地瞄了瞄高长史,李义府这才恍然醒悟,喟叹道:“大人此言未尝没有道理,况且现在账簿已失,所有账务都无从查起,下官也是图奈何了。”
余长宁微微颔首:“本官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力困顿,少陪了,告辞!”言罢长袖一甩,昂昂大步地举步而去。
“下官恭送大人。”李义府欠身一躬,心里却暗暗嘀咕道,“瞧余大人气定神闲的模样,莫非他还有后招?真是看不透也!”
黄昏之际,杜禹英等人也来到卢县进入了刺史府内。
见到一身燕居服的余长宁正站在正厅台阶处笑吟吟地迎接大家,萧锐等人的双目陡然就湿润了,特别是房玉珠,更是激动得流下了两行清泪,若非此乃大庭广众,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扑入余长宁的怀中。
萧锐、王敬直几位驸马拉着余长宁一阵嘘寒问暖,倾述在他下落不明后的担心,房遗爱更是对着余长宁一个躬身大拜,感激零涕地开口道:“多谢余驸马舍身救了玉珠,大恩不言谢,我们房家一定铭记你的恩情。”
房玉珠也是黛眉含春地看了余长宁一眼,盈盈一礼道:“余大人救玉珠性命,如此恩情此生难忘。”
余长宁笑着摇手道:“我与房大人乃是忘年之交,房驸马、房姑娘又何须如此客气,再则房姑娘为了大堤安危舍生忘死,看到你又危难,余长宁又岂能置之不理?”
王敬直笑着调侃道:“你们不要这样谢来谢去的,若非余驸马早有了婚配,只怕再说下去房姑娘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了。”
话音落点,众人不由哄堂大笑,只有余长宁与房玉珠的笑容有那么几丝不自在,若是真能如王敬直说的那般以身相许就好了。
杜禹英拉着房玉珠的手笑着开口道:“玉珠,现在房大人已经得知了你偷偷跟来卢县之事,看你要如何是好?”
房玉珠苦着脸皱了皱眉头,随即对着杜禹英作了一个鬼脸笑道:“我现在就跟着禹英姐治水,当军师的军师,不管爹爹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
杜禹英怜爱地捏了捏房玉珠的瑶鼻,俏脸上满是笑意。
见她们如此模样,余长宁恍然醒悟了两女必定已经和好如初,嘴角不禁勾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众人安顿妥当之后,余长宁立即找来杜禹英前来房内议事,并吩咐罗瑜率领甲士在外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入。
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杜禹英心里不由微觉惊讶,刚走入房内坐定,又见余长宁令人神秘兮兮地带来了一个老者,见状,杜禹英终于忍不住疑惑问道:“余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长宁将王老汉领入座位,这才正色回答道:“军师,现在你所看到听到的一切都是机密要事,关系到济州治水是否能够成功,待会本官会请王老伯将此事对你们言明。”
杜禹英一听他说得如此重要,虽然很是不解,但也是依言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甲士领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刚一进屋,脸上立即挂起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快步而至对着余长宁和杜禹英拱手道:“下官李义府,见过余大人,杜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