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二刻,余长宁离塌梳洗,准备穿上官服进宫早朝。
望着摆在案上的那一套紫色官服,余长宁不由生出了些许感叹之情,四年时间,自己就从一介商人成为了大唐重臣,年仅二十四岁位列三品要员,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正欲穿衣,突然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明晃晃的灯影一闪,长乐公主已是手持一盏油灯开门走了进来。
李丽质显然也才刚刚起来,发鬓未盘头发很自然地披散在肩头,然而明媚艳丽的笑脸却还是看的余长宁一阵怦然心动,奇怪不已地问道:“公主,你,你怎么来了?”
长乐公主俏脸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红晕,故作很自然地开口道:“本宫念及驸马很久没有早朝,所以特来服侍驸马更衣。”
“服侍……我……我更衣?”余长宁不能置信地说了一句,舌头开始打结了。
“对啊,妻子服侍丈夫,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听公主一本正经之言,余长宁猛然一拍额头,喟叹一声道:“糟糕,我一定还在睡梦中,否者公主怎么如此温柔体贴?”
长乐公主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上前放下油灯拿起那套官服,又是展颜笑道:“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快点穿上官服准备出门吧。”
余长宁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呆呆地看着公主伺候自己穿衣。
摇曳的灯光下,长乐公主的俏脸看上去说不出的美丽,她温柔而又细致地将那套官服穿在了余长宁的身上,然后柔柔一笑,纤手伸出仔细地理顺官服上的褶皱,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拿起案上的革带替他捆上,退步一看,美目中顿时露出了几分异样的光彩。
今日余长宁头上带着一顶纱罗幞头,两根垂角带子很自然地披在脑后,一领紫色的圆领直袖袍服,腰间束十三銙金玉带,脚蹬乌皮六合鞋,端的是官仪威严,气度不凡,直看得长乐公主移不开眼来。
稍事沉吟,长乐公主轻声叮嘱道:“早朝的时候可要讲规矩,守礼仪,不要被殿中御史看到不规矩的行为,父皇若要问你,记得问什么回答什么,切记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胡言乱语,惹父皇生气,还有,下朝吃廊下食的时候记得和官员们多亲近亲近,不要自视清高,不可一世,对于老臣们要多尊重,对于同僚们要多拉拢,这样才有利于在官场上行走。”
余长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笑嘻嘻地开口道:“公主,怎么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啰嗦了?连下朝吃饭都要管。”
长乐公主瞪了他一眼道:“本宫还不是怕你闯祸,记住,总归一句话,如履薄冰谨言慎行,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不要弱了我长乐公主府的威风。”
“喳!”余长宁突然怪模怪样地应了一句,笑嘻嘻地走了。
“这刁民!也不知可有将我的话听进去。”长乐公主无奈一叹,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转身回房。
坐上马车,驾车仆役轻轻一甩马缰,马车已是穿过后院朝着长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