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修村,天色早已黑尽,如钩残月挂在梢头,照得稀疏的房屋树木一片朦胧。
薛仁贵将早已死透的蟒蛇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扯开喉咙猛然一声大喊,惊得原本寂静的修村顿时家家举灯,村民们全都打开房门向着外面走了出来。
一到村口,却是人人惊愣,大家梦魇一般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村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望着余长宁等人大是惊奇,惊声问道:“你们……你们,仁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薛仁贵还未答话,余长宁已将那老巫师重重推了出来,冷笑道:“事情的经过,不如就让这位山神大人给你们说说吧!”
老巫师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自然是一五一十地全盘说出,讲了自己如何装扮山神蒙骗修村村民,以及要求童男童女来喂养蟒蛇的事情。
老村长越听脸色越是阴沉,瘦弱的身板抖得如同秋风中颤抖的落叶,就连白花花的胡须也气得翘了起来。
及至老巫师讲完,修村村民尽皆一片滔天怒火,喧嚣叫骂吵闹之声更是不绝于耳,愤怒的男人们将老巫师围在中间,也不是谁率先动的拳头,大家围上前去竟将他狠狠地一顿暴打。“
见状,余长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朗声道:“常言道国有国法,虽然这巫师有错,但你们岂能动用私刑?还是将他押去见官为上!”
浑浑噩噩地老村长恍然醒悟了过来,急忙制止了村民们过激的举动,走上前来对着余长宁跪地一个大拜,颤声道:“余公子,老朽真后悔不听你昨日之言,险些酿成大错。”
余长宁扶起他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村长你又何必如此介怀!这次若非贵村的薛仁贵大哥,我们只怕早已被这条凶恶的蟒蛇给吞了。”
听到余长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赞扬自己,薛仁贵脸膛不由一红,急忙摇手道:“不过是区区小事,比起余公子的舍身涉险,某不过躲在远处搭弓射箭而已,实在微不足道。”
老村长对着余长宁拱了拱手,笑道:“余公子,你乃我们修村的恩人,明日我们设宴好好地感谢你一番,今晚就不走了如何?”
余长宁此刻的心思完全在如何收服薛仁贵的上面,闻言不由大喜,点头道:“好,就听老村长铺排,今晚不走了!”
诸事完结回到老村长家中休憩,余长宁也不急着入睡,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老村长闲话家常起来,聊得没多久,话题自然有意地转到了薛仁贵身上。
“村长,那位薛大哥当真是神勇非凡,区区六箭便将那只可恶的恶蟒杀死,即便是古之李广,只怕也要略逊一筹!”
老村长捋着白花花的胡须笑道:“公子此言不错,仁贵神勇远近闻名,以往吕梁山常有吊睛白虎食人作祟,这两年竟被他一只一只地收拾得干干净净,说起来我们还真的要感谢他。”
“那薛大哥家中还有什么人?”
“仁贵有妻柳氏,原本是龙门县富商之女,三年前跟随仁贵私奔到此,两人虽然勤于耕耘,然而因为仁贵自小饭量巨大,每顿饭都是斗米斗面,所以日子过得也有些艰难,特别是今年干旱无收,他们家中更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唉!”
余长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思已经飘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