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稍稍喘了一口气,对韩强等三人说:“咱们也别歇着,你把迫击炮给我支起来,一会儿等兄弟们来了后,给大家表演表演。”
韩强一听,赶紧指挥同来的两名战士忙乎去了。
这里刚把迫击炮支好,就听王国成大呼小叫地喊:“连长,我发现了一人。”
这名被发现的战士训练累了,身上插着伪装睡着了,是发出打呼噜的声音吸引王国成过去的。
王国成的叫声惊醒了这名战士,等发现是王国成在呼喊,正待恼怒时,抬头一看,见连长来了,吓得马上闭了嘴。
王斌走过去,问:“咋发现的?”
“报告连长,他睡着了,打呼噜被我发现了。”
“是吗?”王斌寒着一张脸问。
“连长,我我,是睡着了,这几天有点累。”这名战士不敢看王斌的脸。
“你娘的,叫你在这儿是训练来了,不是叫你睡觉,明白吗?”
“连长,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王,吼几声,把他们都给我叫出来,我有话讲。”
王国成站在一处高地,直着嗓子喊:“火狐们,连长来了,赶紧滚出来,不然,一把火把你们的狐毛给烧了。”
队员们陆陆续续地出来了,最后出来的是队长张文智。
先前出来的队员见地上支着门迫击炮,惊喜异常,摸着炮筒啧啧称赞,等抬起头,见连长脸色不对,马上不说话了。
张文智老远就看见迫击炮,眼里冒光,等到了跟前,正要摸时,猛然被王斌一把抓住前衣襟,就见王斌满脸怒色。
“看看你带的好兵,居然在草窝子里打呼噜,这是潜伏吗?”
张文智一听,见一名满脸通红的战士垂着头在一旁局促不安。
“咋回事,米成山?”
被称为米成山的战士小声说:“队长,我我——。”
张文智见米成山连句话都不敢说,气得挣脱王斌的手,上去就是一耳刮子。张文智走南闯北多了,驼队里有不听话的骆驼要是倔强不听话,喜欢用鞭子教训,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暴躁的脾气。
“我还没死呢。”王斌冷冷地对张文智说。
张文智一听,有些尴尬,讪讪地对王斌说:“连长,对这种人就得用拳头,否则,他记不住。”
王斌一听,气得再次抓住张文智的衣襟,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们的战友,不是你教训的牲口,知道吗?以后在老子的队伍里谁也不许打人,明白吗?”
“知道了,连长。”张文智见王斌生气,气馁了。
“弟兄们,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规矩。假如这是在战场,有可能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能要了你们的命。鬼子的素质比我们高,要想打败他们,就对付出极大的辛苦,否则,死的就是你们,明白吗?”
队员们都垂下了头。
韩强走时还有点不乐意跟随王斌,听人说,王斌是凭与高宝存的老乡关系才升官的,在他的印象里,王斌不过是枪打得好,至于带兵打仗,那是一门学问,不是谁都能带的,可现在见王斌这么爱惜战士,心里有点庆幸,看来,到王斌的火狐小队是来对了。
王斌见战士们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说:“来,我给介绍一下,你们的新队友。这个是韩强,原先是团里战防炮连的战士,参加过天镇战役,精通各种大炮,是营里火力班的班长,来咱们火狐小队,兄弟,委屈一下,当个副队长。”
韩强对大家一敬礼,说:“弟兄们,请多关照,我是怀仁何家堡人。”
原先的队员纷纷拍着巴掌,表示对新队友的欢迎。
接下来,由韩强向大家介绍了另外两门队员。一个长得精瘦的战士叫朱学文,是绥远和林格尔人,另一个长得高大的叫许尧庙,是山西临汾人。
“米成山,过来。把你配给韩强他们,加强一下火力。”
米成山一听,哭着个脸,十分不乐意。
王斌见米成山不乐意,故意吓唬说:“那好,不乐意是吧,晚上不许吃饭,罚你每天给大家洗袜子。”
米成山一听,吓得赶快躲开,说:“那还不如跟韩强老哥呢。”
气氛这才有点融洽,这时,王斌对韩强说:“韩强,给大家露一手,省得他们看不起你们。”
韩强一听,说:“连长,打哪个目标?”
王斌扭头环顾一下,看见对面山上约一千米处有一堵低矮的残留废长城,就说:“看见了吗,对面的那堵土墙,给我打倒,能行吗?”
韩强目测了一下,说:“没问题。”
众人心里都有点好奇,纷纷围拢过来,看看在连长眼中的神炮手究竟是不是吹牛。
只见韩强举起右手,竖起大拇指,眯着眼睛对准大拇指看了一下,然后对许尧庙说:“目标,前方一千一百米,仰角65度,一发炮准备。”
许尧庙顿时跪在地上,手里拿起一发迫击炮弹来,显得非常庄重。
“放。”
众人就听“通”的一声从炮筒里射出一枚炮弹来,而后,就见在目力所及之处,山腰处的那堵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土墙在一片烟雾中被炸得四分五裂。
“好。”
这下,火狐小队的人再也不敢小看韩强他们了,而米成山从此也迷恋上了大炮,成了一位有名的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