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隼眯眼大笑不已:“好,好,太好了。这小子果然够味!”
不来就不来,一出来,就立刻是一次轰轰烈烈的大战!他左无舟的一生,本来就该是这么的刺激!
众人大笑起来。真不愧是左无舟,出来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要灭魂天宗!
……
……
钢铁般的身体,从潭地踏波而上。
裸露的上半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真真是直透那股子阳刚之美。
一丝丝的雨褪去,春的阳光洒在身上,在这具精钢般的身体上反射出一种剽悍的气息。
泡在水里,舒缓二百多年来的心情,左无舟忽道:“纪瞳,我一直甚为好奇。纪瞳这一名,是否你的真姓名?”
纪瞳美目焕发奇彩,笑容舒服干净:“你猜。”
“我猜不是。”左无舟失笑:“你这人,言辞中总也真真假假。”
纪瞳埋首轻笑,笑得香肩发颤:“那我言道,我甚喜欢你,你道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左无舟哈哈大笑,纪瞳说辞里总有花巧,却非是有意骗人,只是很享受这种诓人的乐趣。
纪瞳轻笑如风,美目深邃。
难得心情愉悦,说笑几句,左无舟神情冷沉:“我与魂天宗纠缠多年而不下,以往是修为有限,今时今曰,是时候来一个了结了。”
以往修为有限,杀不光魂天宗,那纯是无可奈何。
可经过二百多年的苦练,左无舟已是今非昔比。纵然只是中乘,左无舟亦有自信能敌上乘。
纪瞳便是苦笑,都显得极是率真:“你啊……这便一出来,就要杀人,倒也不枉了杀神别号。”
“杀神!”左无舟细细咀嚼一二,忽露笑意:“我倒甚有些欢喜这一别号了!”
“杀神,杀……神!上三境强者,即为神!”
“若有阻我前行,那便少不得要杀个血流成河。下三天是如此,将来前往上三天,亦是如此!”
……
……
纪瞳正色,轻声道:“据恋前辈之言,上三天百万年未诞神魂强者,遑论诸天。”
“可,上三天非是只有一个太魂强者。我等将来若往上三天,是否当谨慎言行?以免惹祸上身?”
左无舟神念一动,感应命魂中的回应,展颜一笑:“嗯,他们有回应了。走,我们往魂天宗去接应他们。”
哗啦啦的从水波中出来,未见声色,便已蒸发掉全身的水。
左无舟头也不回的说道:“谨慎言行非我所为,上三天的太魂强者不来招我惹我便也就罢了。如若不然……我绝不介意多取一些太魂首级来染红我的大道。”
“我所求的魂道,本就是一条战斗不息的道路。我正盼多一些强者成为我一路走去的磨刀石!”
一音划长空,但有说不尽的豪情!
我从当年踏入战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必然走上这一条长伴战斗的道路。旁人为缓心境,寄情山水书画,我则寄情战斗。
一路走来,错非大小万战磨砺我,我便有灰雾相助,又怎能有今时今曰的修为!
惟强敌,惟战斗,方能教我从此不陷安乐窝,只身在凶险的魂道钢丝上行走,绝不被时间和安乐所改变!
燕雀安知鸿鹄大志。
……
……
一路向魂天宗御风而去。
纪瞳美目波光流转:“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了,更不知他们如今怎样。”
一顿,纪瞳看往神色铁毅的左无舟:“从先前一战来观之,你若取回装备,那萧不离必不是你敌手。可你的装备,部分已落入当年天宗联盟之手,难以尽归。”
“能取一些,总归是好的。”左无舟冷然吐音:“魂天宗乃生平大敌,萧不离倒罢,反是诸无道和传不败才是最强对手。”
“若然诸无道是中乘,我未必能胜他太多。传不败……和神八部,才是当世最强之人。”
纪瞳暗暗吃惊,却怎都想不到左无舟为何如此重视这三人。如说传不败,那还可以说是其诡异无比的“不死魄”作祟,可旁人呢?
还是那一句老话,每一时代总有那极少数几个独领时代风搔的最强之人,堪称天生最强的几人。
“莫看萧不离是上乘,他必不是传不败的对手。”左无舟眼波深邃,斩钉截铁断言。
“以我看,诸无道距中乘只一线之隔。而传不败,恐是也随时可能成为一跃成为上乘。”左无舟眼波中战意愈是浓烈:“当年神八部就已差不多距上乘很近了,如今恐怕就是没突破也差不多了。”
“神八部、传不败、诸无道,此三人,方才是当世最强三人!”
纪瞳豁然大悟,锁住俏眉:“神八部和传不败最强,我懂,诸无道……”
左无舟摇首,哑然:“莫看诸无道是下乘,击败古鼎天未必就多难,你信是不信!”
左无舟不知,天上地下,或是以他口中三人为最强。但,在此之外,却还有一个人,或亦为当世最强者之一。
那便是,妖魂龙城!
……
……
迎风而立,如雕塑的战神,左无舟神色一动:“来了!”
一道奇特的气息波动忽的在魂天宗几千里外诞出,距左无舟正有二千里之遥。
气息一动,神魂来回扫描的左无舟,便已立刻发现:“我们过去!”
一甩胳膊,十道脱落过程中,飞速凝化人形——十道是魄,是左无舟修炼他,左无舟是中乘,他就是中乘。一成超圣,他凝化人形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二千里,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一眨眼,左无舟就已目睹通道在原野上的出现。却只有三个人从通道中走出来,一个是恋沧海,一个是刺客,最后一个是太岁。
左无舟颜色中涌以欢喜之色,大步向前,凝注三人半时,只觉万般言语在心,却如茶壶口倒不出饺子一般,怎都说不出来。
这二百多年后的重逢,居然第一时间出现了冷场。
恋沧海只温和的笑着,太岁放声大笑:“你果然还是那派老样子,却从来都不擅言辞。真真是亏得纪瞳陪了你二百年,不然,你这一回来,便是变做了哑子了。”
左无舟哑然,许许多多的言辞,此时倒也不必多说了,没得显得矫情。
一思量,左无舟还是弯腰一拜:“多谢,无夕她们这些年,都托得你们照顾。”
太岁吃惊看着他,侧脸对刺客:“他这一认真,弄得我都煞是尴尬了。”
从不习惯暴露在人前的刺客,躲在一丛灌木里边,古怪的笑了。
左无舟摇首哑然:“这么多年了,太岁你有时就还是这么一个言辞刻薄的样子。”
太岁扶额道:“生死几轮回,改不了,你好生习惯吧。”
纪瞳在一旁犹豫半天,上前向恋沧海一礼,始终纠结是喊师祖还是喊前辈,终于是没喊出口。
……
……
二百多年后的重逢,却也不是意料中那么的热情。不过,均为男儿身,这几人原也不是热情奔放的人。
超圣动辄修炼百八十年,原也常有,更不会多么的奔放了。
多少是寒暄了几句,也不多说,恋沧海和太岁率先就取出了各色装备,交还给左无舟!
“北斗呢?”左无舟抬头望去:“他也是超圣了,怎的不来!”
太岁大笑:“莫急,在来之前,我正与他联手做一些东西,待回头且做大惊喜送给你,贺你脱困。”
一颌首,左无舟不多问,看着掌心里这枚熟悉的储物戒指!
二百六十载了,当年失去的装备,终于回来了!
神魂一动,戒指里的东西哗啦啦的掉落出来。左无舟定神一看,脸立时就沉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