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2)

人影越走越近,出了树林,等看到他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走出来的这个人,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佝偻着腰,面皱如核桃,前额半秃,零星的头发散下来,看起来既古怪又让人可怜。

这个老头子已经到风烛残年,一股风就能吹倒的样子。

难道他就是阿赞宏?我实在没想到阿赞宏居然就是这么个糟老头子。

就在这时,丑丑突然喊了一声:“师父。”

老头子站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声音沙哑,慢慢咳嗽着,说了一句话。应该是泰语。

我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候明白过来,这老头并不是阿赞宏,而是丑丑的师父阿赞汶洛!

丑丑在变老,他也在变老,阿赞汶洛追踪我们的这些天里,竟然老到了这种程度?!

他咳嗽着,用灰白的眼球看着我们,艰难地说着什么。

丑丑咬着牙,轻声对我说:“师父让我跟他回去。”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说。

丑丑挺直了腰板,用泰语对阿赞汶洛说回去。阿赞汶洛竟然笑了,一个猥琐老头的笑容,既苦涩又诡异。他指指丑丑,又指指自己,不停地咳嗽着。

“他说了什么?”我问。

丑丑喉头动了动,艰难地说:“我师父说,如果不和他回去,我和他都要在这几天里死去。不但人死了,而且灵魂也会枯萎,永坠地狱,不能解脱。”

阿赞汶洛用手扫了扫我和年轻人,说了一句话。

丑丑牙齿咬得咯咯响,轻声说:“他说一路追来早就应该杀了那些阻我回去的障,以至于落到现在。”

“什,什么障……”我磕磕巴巴说。

丑丑回头看着我,轻轻叹口气:“笨蛋,就是你,你就是我回去的障。王强,”她说:“一会儿我说跑,你们就赶紧跑。”

年轻人的眼神桀骜不驯,看他的意思,还想跟阿赞汶洛掰掰手腕。

阿赞汶洛缓缓张开右手的掌心,他的掌心里竟然卧着数十枚黑色的弹丸,忽然之间,那些弹丸伸头伸尾长出了翅膀,变成怪虫子。他随手一甩,这些虫子“嗡嗡”的朝着我们飞过来。

丑丑声嘶力竭喊了一声:“跑!”

她拉着我就往里跑,而里面是阿赞宏的禁区,进者立死。现在两头都是死路。

年轻人走前一步,想冲到阿赞汶洛的面前,丑丑拉着他,大声说:“你会死的,赶紧背着吉米走!”

年轻人不能不顾忌吉米,他扛起吉米,我们几人冲进了村庄禁区。

刚进去,就感觉周围黑了,像是突然遇到月全食。

周围黑气萦绕,那些黑色的小屋似远又似近,迷迷蒙蒙的,似乎中间暗藏着很多的路径。

“是鬼打墙。”丑丑说:“这里有很多的鬼。”

胸口的舍利子不停地灼烧着胸膛,我又疼又痒,知道这里阴气太盛。舍利子现在入了缅甸和尚的残灵,就算我不和它沟通,它也能感应出周围的阴气,从这点来说,还算不错。

丑丑把我和年轻人护在正中,年轻人守着昏迷的吉米,我们几个紧紧站成一团。

丑丑跺着脚,紧闭双眼,不停地吟诵咒文,周围黑气越来越浓。

几步之外的碑文界线,像是隔着一层黑色的玻璃,能看到阿赞汶洛就站在外面,那些怪虫子没有飞进来。这老头一脸凝重地看着我们。

我们和他之间也就是数步之遥,此时看起来竟然像天堑之隔。

“你们真行,竟然在我这里斗法,谁让你们进来的。”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竟然是汉语,而且很像我们江北的家乡口音。

我难以置信,回头去看,从黑色木屋里走出一个男人,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张宏。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年轻人

我大叫一声,“张宏!”

张宏看到我,惊讶非常,“强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心中大安,原来所谓的阿赞宏就是张宏,故人他乡相遇,简直太让人兴奋!

高兴之余,我还有点纳闷,张宏没了我三舅的指点,怎么手段突飞猛进,竟然成了人人畏惧的阿赞宏,还把吉米折腾成这么个狗样。

张宏穿着当地传统的服饰,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是中国人,带着典型的东南亚人的黑,尤其两个眼圈特别特别黑,像是纵欲过度。

他从木屋出来,走到我们面前,丑丑惊恐地看着我,低声说:“这个人全身都是阴气,他身上有很多鬼。”

年轻人充满敌意地看着张宏。

我赶紧拦住:“都是自家人,好说话。”

张宏问怎么回事。

我指着在村庄外面没有进来的阿赞汶洛说:“我们一直被这个老头追杀,现在到这里已经避无可避。”

张宏瞪我一眼,虽然我们那么久没有见面了,但毕竟是发小,一个眼神就很熟悉。

“你就给我惹事吧。”他说。他走到村庄的界线前,清清嗓子问:“你是哪位?”

阿赞汶洛快速用泰语说着什么,张宏竟然也用泰语回答,两人你来我往,说得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