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反了夜氏(1 / 2)

纨绔世子妃 西子情 4700 字 4天前

云浅月扶着太后缓步走着,想着三摔灵辇,这也算古无先例了。她转头看了容景一眼,只见他面色清浅,眸光平静,看不出心中所想,她收回视线,盯着老皇帝被摔出了一道裂痕的红木棺木沉思。

队伍静静走着,只听到脚步声,听不到人声。

“诵经,哭灵,都不会了吗?”夜天逸沉着脸怒喝。

诵经声顿时响起,公主、皇子、后宫嫔妃也立即嘤嘤啼哭起来。

队伍浩浩汤汤走向西山,直到来到西山北的玉龙山脚下,再没发生别事。

大雪将整个玉龙山覆盖,但从城门通向玉龙山龙头之处早就被清扫出一条路来。送灵的队伍路过龙尾处,云浅月目光看去,只见龙尾处一片雪坡,分辨不出哪里是前朝皇室陵墓。她偏头去看容景,只见容景连眼光都没扫去一个,静静地走着。

夜天逸的目光此时却向云浅月看来,云浅月没什么情绪地撤回视线。

“寝陵百米,跪,三叩头!”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下跪叩头。

云浅月目光看向龙头部位,只见夜氏的皇陵威严地矗立在半山腰处。这是一处背山,四下有山水挡住,所以她每次去西山军机大营时候都看不到,几乎忘了这里是夜氏的皇陵。一片宫殿楼宇,四周有重兵把守,在这样清冷的寒冬,草木料峭,远远看来,陵寝宫殿的青石砖都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即便在半山坡,阳光普照,也有些阴寒。

“陵寝九十米,跪,三叩头!”又有人喊。

众人再次下跪叩头。

“陵寝八十米,跪,三叩头!”又有人喊。

众人再次下跪叩头。

“陵寝七十米,跪,三叩头!”

“陵寝六十米,跪,三叩头!”

“陵寝五十米,跪,三叩头!”

“……”

距离陵寝十米,众人跪拜起身,都静静站立。

“吉时到!开陵寝,敲寝钟!天地君臣,表!”云王爷喊了一声。

守卫皇陵的人立即打开陵寝,正中一口大钟出现在众人眼前。

云浅月看着那口大钟,足足有两人怀抱那么大。她想起太后的话,云王府的女儿最有资格敲响这顶寝钟。但她没动,静静站着。

“浅月,你去敲寝钟!”云王爷喊声落,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想着这夜氏皇陵埋葬了多少帝王?这一顶寝钟多少云王府的女儿曾经敲过?敲过之后她们的下场是什么?是深锁宫墙吧?因为历代只有云王府嫡女才有资格敲响寝钟,而每一代也只有云王府嫡女才有资格入皇宫为后,每一代云王府也只有一名嫡女。“月儿,你去敲寝钟!”夜天逸见云浅月不动,沉声开口。

云浅月不理云王爷和夜天逸,看向太后,“姑姑,这寝钟你可曾敲过?”

太后点点头,“这是云王府历代嫡系女子的殊荣!我曾经自然敲过。在先太皇驾崩入陵寝时。是我敲响的。”

“我不会入宫!这殊荣不要也罢!”云浅月摇摇头,忽然道。

“不行!”夜天逸本来阴沉的脸色瞬间又沉如锅底。

“为何不行?”云浅月看着她。

“古例无更改之理!”夜天逸道。

“祖训都能废,为何古例无更改之理?”云浅月挑眉,看着夜天逸。

“云浅月,你代表的是云王府,不是你自己一人。你确定今日你不敲响寝钟?”夜天逸脸色阴沉得可怕,话落,他看向云王爷道:“云王叔,你如今还由着她胡闹不成?”

云王爷看了云浅月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道:“浅月,这寝钟历来都是云王府的女儿敲。”

云浅月不为所动,“古例可以改!换别人吧!”

“你以为寝钟是谁想敲就能敲?若你今日不敲寝钟,先皇寝棺就入不了皇陵。我们所有人都要陪你在这里守着,如今天寒,别人能挨冻挨饿,但是母后身体怀有天子,你确定她能挨?”夜天逸冷沉地看着云浅月,“遗诏你不尊便罢了,一路送灵你不哭不跪也罢了,这件事情关系国运,由不得你!”

云浅月沉默,看向太后,想着夜天逸居然用她姑姑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

“月儿,敲寝钟吧!你是云王府的女儿,这里面不仅仅埋了夜氏的帝王,也埋了云王府你的那些太姑姑们,她们长辞于地下,也愿意让云王府的女儿在开启寝陵时敲响寝钟的。”太后温和地道。

“浅月小姐,快敲寝钟吧!吉时到了!”张道长也连声催促。

“是啊,浅月小姐,这件事情可不是任性的事情。”德亲王也催促道。

云浅月松开皇后的手,抬步走向寝钟,还有人本来要劝说的话顿时吞了回去。

这一顶寝钟,大约有千斤重,纯铁打造,高悬于寝陵上方。

云浅月来到寝钟下,立即有看守寝陵的人拿来一柄铁锤,她伸手接过,铁锤足足有几十斤,难以想象像他姑姑那般不学武功的娇弱女子是怎样拿着它敲响警钟的。

“吉时到!敲钟!一鼓!”云王爷喊了一声。

云浅月举起铁锤,轻轻挥手,敲响寝钟,“铛”地一声古老的钟声响起,声音扩散整个玉龙山。

“敲钟!二鼓!”云王爷又喊了一声。

云浅月再度挥手,同样“铛”地一声,玉龙山山脉和皇陵似乎都轻轻震颤。

“敲钟!三鼓!”云王爷再喊了一声。

云浅月再度挥手,铁锤碰撞上寝钟,地面因为钟声太大,颤了颤。

“礼毕!”云王爷高喊。

云浅月撤回铁锤,转身走回。她刚转身,高挂的寝钟忽然直直落下向她砸来,带着一丝轰隆声,重若千钧,她一惊,感觉不对,立即躲闪,不知何时她的身后站了早先递给她铁锤的那人,那人一动不动,挡住了她离开的路,她心底一寒,挥手劈出一掌,那人的身子直直劈飞了出去,她撤回手想再离开,感觉头上一暗,大钟已经到了她头顶。

“月儿!”夜天逸惊喊了一声,向云浅月扑来。

还有几个人齐齐喊了一声,淹没在钟声里。

有一个人较夜天逸快一步飞身而起,顷刻间来到云浅月身边,月牙白的衣袖扫过,带着一股排山倒海之气,一掌拍向寝钟,寝钟轰隆一声巨响,移开了云浅月头顶,他伸手将云浅月揽在怀中,轻飘飘地带着她后退数丈。

寝钟“砰”地一声轰然破碎,铁片四溅而飞。

不少人被铁片打到,发出惨呼声。

钟声余韵和惨呼声交织在一起,顿时一片混乱。

云浅月心“砰砰”跳了一下,伸手抱住了容景,只有她知道,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她比任何人都感觉到了惊险和死亡。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死亡。若非容景,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一定会被砸到钟下,尤其那是一顶千斤重的铁钟,她对那挡住她离开的人发出一掌后,明显感觉到那人用武功抗衡了一下,她再没时间第二次运功躲开。

“没事,有我!”容景拍拍云浅月的后背,温润的声音融合了一抹冷冽的寒意。

云浅月在这样的声音和怀抱里忽然定下了心神,是啊,凡事有他,又有何惧?

片刻后,钟声余韵息止,惨呼声停。

皇后被云王爷护住,身上无伤,云王爷的衣袖被铁片擦破了一块,德亲王、孝亲王、夜轻染、容枫等人身上均无伤,冷邵卓的连被铁片擦破了一块,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脸,但他似乎无知无觉,面色紧张地看着被容景护在怀里的云浅月。其余人,六公主、七公主、云离等人都多多少少身上脸上头上有伤。

“谁能告诉本王,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夜天逸脸色阴沉得吓人,看向守灵的人。

守灵的人齐齐跪在地上摇头。

“没有人知道吗?钟声怎么会突然落下来?”夜天逸看向悬挂铁钟的顶端,只见那里一根拳头粗的铁绳似乎被什么东西绞断,悬在那里。

众人都顺着他目光看去,齐齐唏嘘。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有人说的话,这里的人今日全部赐死!”夜天逸大怒。

“摄政王饶命!”守灵的人齐齐跪在地上叩起头来。

“摄政王,别忘了那里还有一人。”云浅月从容景怀里出来,目光落在被她打出去的那个人身上。只见那人被她打出十几丈,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来人,将那人抬过来!”夜天逸也看向云浅月目光处,对身后人吩咐。

文莱立即带着人过去抬人。

不多时,文莱带着人将那人抬过来,只见那人胸前一大片鲜血,已经死了。

“若不是因为他,我想我躲得过去。他拦住了我的路。”云浅月看着那个死去的人,他身上所穿的是和其余守灵人一样的衣服,但腰牌却是不同,显然是守灵人的头目,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抬起头对夜天逸道:“夜天逸,他是皇室守灵暗人之主吧?历来听命的是皇室。如今那上面的铁绳明显是被人刻意绞断。而你逼我敲响铁钟,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说是你想要置我于死地?”

夜天逸面色瞬间阴沉,“你这样想我?”

云浅月冷冷地看着他,“我没办法不这样想!若非容景,我今日铁定被砸在钟下,哪里还能站在这里?恐怕早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皇室隐主和暗主向来听命于皇室,如今这夜氏的皇权都掌握在你的手中,皇室隐卫和暗人都听你吩咐。你说不是你吩咐让他将铁绳绞断的,想在我敲响铁钟后落下来砸死我,谁信?”

夜天逸眸中聚上风暴,额头青筋跳了跳,“云浅月,我想让谁死,也不会想要你死。”

“那可说不准!我屡次得罪于你,毁遗诏,不尊你我婚约,让你大失颜面。你心中恨我,怪我和容景两心相依,如今想让我死,大有可能。”云浅月冷冷地道:“这个钟声我本不想敲,你逼迫我敲,如今我死里逃生,让你失望了吧?”

夜天逸忽然攥紧拳头,死死地看着云浅月,“云浅月,你再说一遍。”

“说一百遍也是这样!夜天逸,如今我死里逃生,让你失望了?”云浅月冷冷又道。

“你……你好得很!”夜天逸似乎怒极,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冰冻了他周身十米之内的气流。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沉怒寒气。

“摄政王,这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太后此时严厉地开口。

夜天逸似乎濒临爆发的边缘,周身寒气暴涨,不答话。

“哀家问你,是不是?”太后沉怒地喝了一声。

“太后娘娘,浅月小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是摄政王做的呢?你们没看见浅月小姐要被铁钟砸到的时候摄政王急迫的样子吗?若不是景世子将铁钟拍碎,怕是砸到的人就是他。”德亲王此时开口。

“做做样子而已,谁不会!”云浅月冷哼一声。

夜天逸盯着云浅月,再不发一言,神色极其阴沉可怕。

“话不能这样说,浅月小姐,摄政王对您之心可不比景世子差。”德亲王闻言受不住了,再次不赞同地道:“皇室隐卫和暗人虽然听皇室吩咐,但难保没有人想要害你,在这里做了手脚。”

“德亲王告诉我,谁想害我!你?”云浅月看向德亲王,挑了挑眉,“对了,我竟然忘了,您也是皇族之人,德亲王府权利熏天,指使得动皇室的隐卫和暗人自然不再话下。”

德亲王面色一变,“浅月小姐,老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您动手!再说老臣如何能有理由对您动手?老臣见浅月小姐这般质疑摄政王,觉得不公,才出来为摄政王说话,你不能将这等事情泼在老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