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很配合,姜绍炎说出一个任务,他就立刻安排下去,挑出几个参会的干警,让他们着手准备。
最后我也被提到了,但属于待命状态。
不久会议结束了,副局在会上是没说话,现在却来劲头了,让姜绍炎跟他一起去副局办公室,继续聊一聊。我觉得这个聊一聊就不是公事了,而是私下攀攀感情啥的。
我们这些下属,懂规矩是很必要的,开完会领导不走,我们是不能动的。我就继续整理“笔记”。
等领导撤了,其他人也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也想收工了,但无意间抬头一看,发现寅寅依旧抱着胳膊,沉着脸坐在位置上。
我好奇,心说她这是干啥?开个会咋还急眼了呢?
我走过去碰了她一下,问了句。寅寅看我的眼神都很冷,还说,“冷诗杰,你发现没?这省里来的专员重男轻女。”
我差不点想笑,心说她欺负我笨么?刚才的会议我可是全程参与了,我咋没看出来姜绍炎重男轻女呢?
寅寅接着说,“在场所有人,哪个比我更了解女尸案?这一阵我也真花大心思去追这个案子了,可姜绍炎什么态度?连个任务都没给。不是瞧不起女警还能是什么?”
较真的说,姜绍炎破案思路跟寅寅很像,至少在对刘哥与酒吧这些方向上,他们都重视起来了。我不知道姜绍炎为啥不给寅寅下任务,但总不能顺着寅寅的话往上浇油。
我又嘻嘻哈哈的打岔,想把她火气降下来。当我这么说了一会儿时,会议室门开了,我扭头一看,姜绍炎回来了,正靠着门框看着我呢。
我心说他不是去副局办公室了么?又回来干嘛?本来姜绍炎是专门看着我,跟我这么一眼对眼,他又避开了,瞧着寅寅。
他突然嘿嘿笑了,拿出一副溜达的样子往里走,问我俩,“你们这对小情侣,这是开完会又要温情一下的节奏么?“
寅寅别说婆家了,男友还没有呢,我太怕姜绍炎这么说了,真传出去,寅寅嫁不出去可咋整。
我急忙摆手,那意思我俩是清白的。寅寅根本不理这句话,猛地站起来,问姜绍炎,“专员,为啥不给我任务?”
姜绍炎看着寅寅,先指正一句,“说过叫我乌鸦的,专员这称号我不喜欢。”
寅寅急忙改口叫乌鸦,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姜绍炎拿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一边摆弄额头的头发,一边说,“乌州这地方是小,但怎么也算是个市,每天都有命案发生。这次女尸案,你是没有任务,但你可以把精力放在别的案子上,不一样做到警察的尽职尽责,维护社会安定么?”
看寅寅摇头不认可,姜绍炎叹口气,说女尸案真的太危险,他不想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警,因为这个案子受到什么终生的伤害。
我一直旁听着,当姜绍炎说这案子危险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尤其他表情那么严肃,让我觉得今天开会时,他没对我们这些市局警察露底,一定还有些秘密没说出来。
寅寅的心思全放在争辩上了,没细品姜绍炎的话,我看她有些激动,想走到姜绍炎身边继续理论,就赶紧拽住她,先出了会议室。
我是觉得,寅寅先冷静的想一想比较好。姜绍炎不想给她任务,也未必对她不好。
可寅寅不这么想,她找个墙靠着,倔强的望着窗外,跟我说,“冷哥,你知道么?我老家就有重男轻女这个规矩,甚至男人吃饭,女人都不能上桌的。只能等男人吃完了,她们才能吃剩下的,我从小就不服这个,女人差哪了?”
寅寅家事我了解不多,也真不知道她早年有过什么经历,但她说的这个现象,我也有所耳闻。我猜她一定是被今天的会议,把陈年往事,不开心的记忆勾起来了。我一时间想不到啥理由劝她,索性继续插科打诨,转移话题分散她注意力。
我这么胡扯一会,姜绍炎又从会议室出来了,我不知道刚才寅寅的话他听到没有,但他直接奔着寅寅来的,还说道,“这次专案还有一个地方需要调查,本来我想自己入手的,你要是觉得能行,这活儿就交给你。”
寅寅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问是什么?我也急忙支个耳朵听着。
姜绍炎比划一下,说歌手家里不是有个养小鬼的坛子么?那里有大学问的,寅寅是个聪明的丫头,多研究多琢磨,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我是听呆了,心说那坛子说白了跟个尿盆似的,有啥秘密啊?不过它里面那块大鼻涕,弄不好能有点说道。
寅寅也不懂的看着姜绍炎。姜绍炎不多解释,让寅寅立刻着手就是了,随后他离开了,只是动身前,又特意瞧了瞧我。
我隐隐觉得,他找我有事,但他不说,我也不知道咋问。
这样我们散伙了,我又回到法医门诊,开始我正常的工作。
我可记得“正事”呢,把昨天夜里收集的血迹样本拿出来,另外也把自己血液提了样,一起交给一个司机,他正好要去殡仪馆,把小辫子尸体最快速的运到省厅,我这也是搭了顺风车了。
我也给师父去了电话,让他帮忙打声招呼,加急处理下。
师父没说的,真照顾我这个徒弟,下午就有一个省厅法医打来电话,只是结果让我异常吃惊。
他说昨天送来的样本中,没值得注意的东西,而且在解剖室窗户上发现的那个血迹,经过比对,是女尸的。而我今天送去的血迹样本,经过比对,也是完全吻合的。
这什么意思?换句话说,我认为家里很可疑的血迹,是我自己的。
这让我一下子懵了,等撂下电话,我还去了趟厕所,把裤子脱了看了看,裤衩上面没血,说明我真的没痔疮。
我纳闷,心说床单那块血,自己怎么弄上去的呢?
☆、第九章 专员的劝告
一直到了下班,我还在琢磨血迹的事呢,另外顺带着,闹鬼的事也没弄明白呢。
我想到一个人。别看姜绍炎才“报到”一天,我对他印象却非常好,总觉得他是有大智慧的人。我心说既然家里的疑点让自己这么蛋疼了,何不找他述说一下呢?
我也听说了,姜绍炎晚上不去旅店,依旧在那小会议室过夜。我掐着时间,等七点多钟的时候,走到小会议室前,敲门而入。
姜绍炎没睡觉,盘着腿坐在椅子上,会议桌上摆满了小食品,蛋糕、喜之郎这类的,他吃的挺来劲。
看到我时,他还吮了吮手指,指着小食品问我吃不吃?
我算被这老哥打败了,摇摇头谢绝了好意,心说他一个老爷们,年纪不小了,咋还好这口呢?
姜绍炎似乎猜出我心中所想,他望着小食品很珍惜的说,“小冷啊,如果一个人数周或者数月都只能以土豆、白菜为食,甚至要吃山间野菜与虫子,等他回到城市了,才会发现这里的食物有多棒。你懂么?”
我估计他是在说自己呢,我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是点点头,并没接话。
姜绍炎也不吃了,招呼我坐到他旁边,又问我这么晚找他,是不是有事?
我有点纠结,心说告诉不告诉他呢?但他用目光引导我几次,我最后心一横,全盘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