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第二次,出来……”韶芍咬着下唇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把腰肢扭向一侧闪躲。
“做爱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韶北川擒着她,伸手一丢就把她扔在了床上。
柔软的被褥把她包了进去,男人栖身压下,身上的水滴落在她身上,目光定定。
“承认你对我也有感觉很难吗?”
他说话像裹着沙粒的清风,韶芍两眼逐渐湿润了,情欲染湿了耳边干燥的叹息。
“是媚药……”她咽了口口水,想起来汤昭在自己体内化了一片药片,隐约猜到了什么:“是药……放我离开……”
男人的目光陡然暗了下去,灿然的明星坠落,她心脏也跟着一抽疼。
大脑还是清醒的,韶芍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好多年前也有个小女孩这样被人掐灭了火苗。
【你会后悔的。】
窦衍的那句话让她疼了好几年。
一瞬间她有些慌,男人像连体婴儿一样身心具长在她肉上,他抽痛一下,自己也跟着被割破。
按在肩膀上的手松开了,冷意爬上了他的脸。韶芍看着男人盯着自己起身离开,心跳毫无征兆地乱了起来。
可她和韶北川是乱伦,无妄的情事只是宣告背德的落锤定音。
脑子还清醒,趁着脑子还清醒。
“明白了吧?就是药!”韶芍盯着男人眼角垂落的失望,一狠心,咬牙把他从身上推开。
韶北川堪堪地倒向一边,身上的水滴殷在被褥上,沾湿了一片暗痕。他抬头看向韶芍,静静地看了两秒。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门在那儿。”温热的躯壳被她生生抽成了真空,男人抬手指了一下门,别来了脸道:“出去。”
韶芍盘腿撤在一边,猛地被剜了块肉下来。疼。
众人的流言蜚语,他要和他在一起,别人目光还要他怎么自在安稳?她就只是想让他过得快乐轻松一些,怎么那么难?
“砰”一声,她关了门出去。韶北川目光落在门把上,静了好一会儿。道路好像被他打成了一个死结,原本他可以好好守住这份情感,藏了好几年,行百步却半九十。
遮羞的纸是他自己捅破的,苦乐自承的觉悟应该明白。
男人揉了揉脸,长长吐了一口气。
做完最后一件事,他就彻底离开她身边。
韶北川伸手把电脑打开,瞥了一眼床头的车厘子,淡漠地转过头去。今天上午杨景棠突然打电话说公司有变动,有人接手了最大的股东,希望进一步了解他们对分公司撤资的计划。
只要对方同意股份转让,他和杨景棠就能拥有最大的控股权。早在两年前韶北川就已经开始举牌顾和军的企业了,他用在韶家集团控股权做交换,让杨景棠提供资金,先后四次增值股票,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成为第叁大股东。只要再拉一位大股东入伍,以24.09%的股权比例同意撤资,顾和军就要垮台了。
他又想起来上午遇见的人,原以为是在名利场中浸泡过老商人,谁能想到一夜间买断最大控股权的人,不过是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呢?
对方一脸风轻云淡,做事倒是果决。结果远比他想得要好,对方的股权更大,胜算的保障更加可靠。
快结束了。
男人伸手揉了揉眉头,头搁在床靠背上。他指间还残存着几根女人的头发,无意间扯掉的。
韶北川的目光在落发上停了几秒,伸手探出窗外抖掉了。胯间的性器传来微热的胀感,只是远未达到能插入的硬度。
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伸手握住阴茎套弄起来。男人有些心烦意乱,脑海中又浮现出来女人柔软的身躯。
明明上次做爱她也享受,不是吗?
上一夜还亲吻着脖子抬臀迎合,下一刻就转身离开干净利索,他恨不得把那颗心剖出来看看倒底是不是肉做的。
韶北川正郁怒,一声推门巨响打断他的动作。
韶芍站在门口,看见男人的手正握着阴茎,动作猛地僵了一下。只是瞬间又恢复正常,装作没看见,扯开他的手就拖拽起来。
“快走!有危险!”
女人语气焦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着跌在床上。
“什么?”
“别问了!”韶芍跺脚,连手带脚拖着男人往床下拽:“快点起来,我们得赶紧走!”
“你搞什么……”韶北川有些疲累,伸手把女人拨开,扯了被子把赤裸的身体遮住:“有事明天再说,我要睡觉了。”
说罢,男人就真的合了眼,翻身留了个背给她。韶芍咬牙,急得抓狂:“你睡个屁屁!命都没了!”
她回屋,正赌气准备睡觉,谁能想到手机里又出现了一条陌生短信。
新的号码,新的内容。
“危险,离开公寓。”
她全身血都凉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冲到门口想起来屋里还躺了个男人,总不能不管吧!穿了一半的鞋都踢了,冲过来他却要给她表演睡觉?!
“你给我起来!”韶芍气急,一脚踢在他身上。
“你抽什么疯!”韶北川被踹的呲牙,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和她怒目而视:“你来挑事,挑完了拍屁股走人,现在还来闹腾,你是猴子吗这么能耍?!”
“我……”韶芍辩驳的话突然顿住,男人还要张口,却被她一个扑身压上来捂住嘴巴:“嘘——别说话……”
女人的声音压低,屋里只有两人的喘气声。
“嗑啦、嗑啦”,门锁传来不正常的声响。
韶芍的身体猛地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外屋的房门。
“嗑啦”,开锁声像雨夜凶犯的脚步在回响。
男人也安静下来,皱着眉看向房门。
“别说话,先躲进衣柜里去。”韶芍咽了口口水,捂着男人嘴巴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报警,你先……”
他话未说完就又被捂住了嘴,女人骑坐在他身上,目光戒备地盯着大门。
“来不及了,你躲衣柜,一会儿发生什么都别出来。”她顿了顿,伸手捧住男人的脸。
相似的眉眼,陪伴她从走过童年少年青年的那个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只是还是让人挂心。
最最挂念的还是他啊……
门把不安地上下转动,外面有人在蛮力破开。
她定定地看了韶北川一眼,低头落下了一个短暂缱绻的吻。
“去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