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就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李雷在动手,他的名字跟他的性格说像,也不像,工作的时候,他真的就是一个傻子一样,专心的做自己的事,一个字都不说,骂起人来,有时候还真的像是惊雷一样。
我们等了足足三个半小时,几个人浑身都流汗,在这个小破房子里,等着他把料子给做好。
我看着时间,刚好四个小时到了,他把料子拿起来,放在灯下面看了起来,然后很满意的起身,把大灯开了,然后把料子放在我手里。
我拿着料子,先没有看料子,而是给李雷鞠了一躬,他有点意外,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跟交集的人,难怪所有的学生都会走呢。
我说:“作为一个翡翠商人,感谢你的认真,没有白白浪费这块翡翠的质地。”
李雷有点意外,他有点哽咽,眼眶红了起来,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翡翠商人这么由衷的感谢过雕刻大师,我们这些人,对于翡翠商人来说,只是赚钱的机器,我们做的越好,他们赚的钱越多,他们可能会尊敬我们,但是那尊敬的背后,都带着铜臭味,你感觉给我不一样,你是为翡翠而感谢我,而不是为翡翠的价值。”
我笑了笑,我说:“这是我送个我儿子的礼物,我不在乎他的价值,在乎的,是他的精美。”
李雷点了点头,说:“很多人都来找我做料子,但是从来没有像你一样的,你骂我,他们求我,这两种感觉,虽然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觉得,你骂,反而激起了我心里的一种愤怒,我要做给你看,本来是要告诉你,我有多厉害的,但是现在那种感觉没有了,你这个年轻,不一般人,对得起赌石大王这个四个字。”
“你当然也对得起大师这两个字。”我认真的说。
李雷苦笑了一下,说:“你看我的工作室,可没有挂着琳琅满目的证件,我可没有大师的证书,我只有一双手,一颗心,懂我的人,自然懂我,不懂的人,我也不屑让他们懂。”
我点了点头,大师往往都有自己的脾气,李雷也是一样,但是摸透了他的脾气,他也就没有脾气了,徐校长的话真对,上等人捧人,原来捧人比踩人要舒服的多。
我把我手摊开,看着牌子,打磨的十分好,没有一点瑕疵,做的是关公,我看着两面关公,虽然是同一个人做的,但是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个静若处子,一个怒目圆睁,犹如杀神一样,看着让人心惊胆颤。
李雷说:“料子很大,能做两块牌子,我就给你做了两块,八十六十的规格,你应该懂,这个人物呢,我跟你说说,关二爷都是道上的人拜的,但是道上的人都知道关二爷是义薄云天,不过都忘了他是三国杀神,这两面一个代表义气,一个代表威严。”
我点了点头,我说:“工真好,每一根胡须,每一个眼神,都让人觉得关二爷就是这个模样。”
“呵呵,料子好而已,墨翠本来就适合雕刻关二爷的挂件,这块又是难得的极品,如果没有这个底子,我怎么也做不出来,你喜欢就好。”李雷说。
我看着他双手背着,好像被我夸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一样。
我看着他,我认真的问:“兄弟,辛苦,咱们为关二爷喝杯酒?”
李雷有点意外,说:“我都能做你爸爸了,你叫我兄弟?”
“交友不在年高,诚信则行。”我认真的说。
他听了,就笑起来了,说:“哟,还是读过书的,一语旁用,听着真让人高兴,但是这酒,我就不能喝了,七十二小时,尽善尽美,所以,我得休息了。”
“好,你的入职宴,我一定好好跟你喝。”我说。
他听着,就无奈的摇头,说:“你还真是霸道,我李雷也算是霸道的人了,但是居然没想到这次遇到硬主了,好,我就屈尊,到你的商铺,给你打料子。”
我听着就笑了,一个字没多说,直接就走了,他也没送我,离开之后,我手里握着牌子,看着这牌子,真心觉得好看,真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周瑶说:“师父就是师父,比我们高的不是一丁半点,哎,什么时候,才能学到你这一身本事,跟不要脸的精神啊。”
我瞪了周瑶一眼,他立马就低头,不敢在说话,我问:“最近吴彬有什么动作没有?”
“当然有,他今天要跟广东的李瑜,还有盈江的刘辉开会,商议收购原石的事情,是红宝龙的货,多而贵重,只要他们拿下,公盘这么一办,估计别说四年了,就是十年,你也别想在赢他。”周瑶说。
我深吸一口气,我说:“放心,该办的我都会办,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让他们收好了,他们做他们的,我做我的,只是谁最后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可是,我从来都不觉得,你做事是为了天意,现在你要尽快想办法,如果合同定了,货出了,你在出手,就来不及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先下手为强。”周瑶说。
我点了点头,我说:“我知道怎么办。”
我坐上车,对着李吉说:“小心点,多提防着点,脑子也活络一点,别像个木头。”
“知道了师父,放心吧。”李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