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寇收住,眉峰一挑,诚挚的问,“小老板,你们城里人说话都这么噎人吗?”
这一次,换边牧爽朗的开怀大笑,笑够了,摇头,“我这人脾气秉性与众不同,就跟你说这一回,对不住,兄弟。”
啥意思,以后依旧我行我素,噎着他也是活该,谁让人家提前就跟你道歉了呢。
“小老板,你准备天暖和了,就整这片果林子?”
边牧转动酒杯,嗯了声。
“我姥爷很喜欢这片山,他说这儿美的像风景油画,然而,我并没有看出来。”
他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就住在姥爷家,他姥爷是位大文豪,风趣幽默,在他当时小小的心里头,觉得胡须苒苒的老头仙风道骨,学识渊博,没有什么能难的倒他,他就是巨人一般的存在。
他说起故乡,常念乡愁,小桥,恕他眼拙,只看见根破木头,流水,就那个村东头的破水沟子,人家,这些排排坐的连个厕所都没有的砖瓦房,真是,差距太大,所以,才造成他这么大的怨念。
本来想着,如诗如画的地方,他该每日背着画板到处采风,遇见一处奇景,耗上个三五日,终成大作,然而,现实是,他刚来的时候,粗粝的雪粒子呼呼的往他脖颈里头灌,呼啸的大风差点把他卷跑,这是什么鬼啊,要把他采去滋阴补阳吗?
所以,他只能整天呆在这个破二层楼里,等着春来发几枝了,好出去耍。
“小老板,这山上可不发东西。”
边牧移眸看他,“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山里没东西,像隔壁村子里有一座小山,人家那里头蘑菇可厚了,咱这大山里却啥都没有。”
边牧摆手,无所谓的说,“到时候请专业的人来种,我姥爷当年就说想吃这山头上的橘子,我是非得种出来,然后拿回去给他老人家尝尝。”
离开饭桌,两人都微醺,边牧来了灵感,进画室里闭关造画,剩下邵寇,把那点白酒底儿都闷了,收拾碗筷,剩菜倒桶里,拿去隔壁大爷家喂狗,那大金毛天天的大鱼大肉,他看肥的都快得三高了。
他头脑清楚,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把鞋脱了顺着楼梯上去,到达最里头的卧室,开门,进去,站在那副巨大的画像前沉吟许久,到底没敢再伸手去碰。
边牧想象着满山橙黄的橘子成熟时的风景,配着绿叶衬托,山脉起伏,意境延伸,为她添缀上鼻端的一点金色,整个的轮廓凸出,赫然是个长发女人的侧脸,只不过,她没有明亮乌黑的眼睛,她的嘴唇处有一句题话,梦中情人。
嗯,是小寇子的梦中情人。
完美,他对于自己的画技就是这么的满意,收拾好画具,转身出去。
刚开门,就听见楼梯处有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男人的身影披下一片阴暗,他站在栏杆处,声音闲散无虞,“你的右手还好吗,再敷敷。”
边牧才反应过来,他好像现在是个瘫痪的残疾人,这酒喝的有点上头。
“你上来的挺是时候啊。”
时间段卡的真准。
“呵,我一直在楼下看电视呢,听见动静,上来看看。”
边牧再次感受到了他的强烈气场,这种直觉给人的感受不太好。
“喝多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