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望梅止渴画饼充饥(2 / 2)

“扬州,我父亲是个布商。”

纪纲沉吟片刻,楚宝林看着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劫持我到这里要干什么?你为什么想见我?”

“这你就别问了,你先在这里住着。”

“我为何要住在这里?我要进宫!”

纪纲看着她,“你就那么想进宫?你可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入了宫,一辈子就要在那四方天地里,再也没了自由。”

楚宝林似乎并不在乎,“我知道啊,可是入宫能当娘娘的话,那可是锦衣玉食琼浆玉液的日子,若是得了皇上的喜爱,指不定还能当个贵妃、皇贵妃,”她顿了顿,“说不定还能当皇后呢!到时候,我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若你没被选上呢?虽然你能从千人之列脱颖而出,可最终能入宫的,也不过叁五人,越是尖儿上的人,就越难出头,你可有过人之处?”

这下楚宝林倒是没了底气,“那...那......”

纪纲没继续往下说,他站起身,“你今日就住在这里,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下人。”说完,他就出去了。

“哎?你不管我了?你还没说你绑我干什么?你放我出去啊!哎!我可是要当贵妃的!!”

第二天一早,穆蓉就听说了楚宝林的事情,但谁都不知道楚宝林是从哪儿来的,只知道纪纲拨了五六个丫鬟去伺候她,还容她住在主院,就连早膳也是同她一起吃的。

穆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带着身边的丫鬟想去会会楚宝林,可走到主院门前,却被丫鬟拒在门口,“夫人赎罪,大人走前,楚小姐说要睡回笼觉,大人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穆蓉十分不快,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好,那让楚小姐好好歇息着。”她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楚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来通报我一声,我一并都给她备齐。”

纪纲没有去办公,而是去了汉王府。

朱高煦刚起床,见纪纲来,意料之内,“荣桓昨日春宵一刻,今日也能勤勉早起啊。”

“多谢殿下,为臣这番事,想必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也没有。”朱高煦让他起来,“买通了几个内侍,用了点药,待她睡熟就运了出来。”

“那...今日会被人发现的吧?”

“不会,”朱高煦摆摆手,“内侍报她染风寒,找了个宫女假扮她,独自住在别的殿了,待几日,说病重暴毙就行了。不过......”他顿了顿,“在父皇眼皮子下面偷梁换柱鱼目混珠,确实不容易。”

见朱高煦安排妥当,纪纲连连致谢,“多谢殿下,殿下费心。”

朱高煦的忙不是白帮的,朱棣通过纪纲所掌握的朝野内外的信息,朱高煦也都悉数尽知。

纪纲白天尽心地为朱高煦办事,晚上回府后,基本上都在与楚宝林相处。

起初,楚宝林还天天嚷嚷着要进宫,可见纪纲对她无有不依的,渐渐也不再提起了。

楚宝林胸无城府,虽然贪图享乐,可天真烂漫的性格让纪纲很喜欢,他总觉得她玩闹起来的样子,和江嘉言很像。

这天,纪纲回来的早,买了一堆玩意儿带给楚宝林。

楚宝林正在院子里和丫鬟们踢毽子,见纪纲回来,便迎上去,“今儿又给我带什么好玩儿的了?”

纪纲拿出一个大包裹,楚宝林翻了翻,兴趣寥寥,“这些东西应天府早就时兴了,一点儿都没意思。”

“那你想要什么?我着人去给你买。”

楚宝林想了想,“我曾听我爹说过,江南织造局从前给皇后娘娘奉了好多掺了金银丝制成的绸缎,穿上别提多华贵雍容了!京里公侯伯爵家的夫人、闺秀们也都以穿这布匹的成衣而显示富贵,只是娘娘过世后,就再也没造过了,所以现在再想要就难买的很了......”

纪纲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想了想,“这布匹是皇家贡品,亲王、公侯府的也就算了,臣子可不能肖想。”

“我不!我就要!”楚宝林跺着脚,拉拽着他的衣袖跟他撒娇,“求你了。我爹虽是布商,可这料子他都没见过,我一直都想要,我还想着,若是我能进宫当个宠妃,还能吩咐下面的人继续造这料子,你要是不答应我,那就放我回宫!反正我就是要!”

纪纲还是没答应。

楚宝林见他不吃硬的,想了想,踮起脚尖,伸手揽着纪纲的脖子,蜻蜓点水地吻在他唇上,而后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求你了,好不好,我也想要。”

纪纲没料到她会这样主动,这样让他想起了那个撩着裙边挑逗他的江嘉言。

他似乎没办法拒绝,“好,我想办法。”

两天后,拿着布匹的楚宝林兴奋不已,她回身抱着纪纲,“谢谢你,你可真好。”

纪纲看她高兴的像个孩子,心里也十分畅快。

没过几日,朱棣就去北征了,临行前,他带走了朱高煦与他同行,太子则被留下监国,这下,朱高煦心思活络了起来。

朱高煦找来纪纲,一面监视着太子的举动,一面监视着太子身边的文臣。

果然不出他所料,解缙私谒太子,他抓了解缙的把柄,待朱棣回来后,放风出去。

原本,朱棣就对太子的能力十分担忧,现在太子竟然还私交大臣拉帮结派,更是让他无比恼怒,尤其此次北征,朱高煦表现出的卓越才能让朱棣很是欣慰,于是桀骜不驯的解缙在朱高煦的推力下,被贬官流放,这样一来,太子身边少了一个得力的能臣。

朱棣的多疑、纪纲的情报,帮助朱高煦一次又一次的攻陷太子党的阵营,一时间,他成了朝中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

纪纲也平步青云,他想了许久,决定要纳楚宝林为妾。

即使他心里始终都明白,楚宝林不是江嘉言,隔靴搔痒不痛快,望梅终究不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