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双颊,无忧更是羞赧。
她推了推桓崇,悄声道,“周校尉来寻你...还不快放开我?!”
怀中女郎眼波如水,唇瓣噙红,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风流媚色,几乎能让他酥倒了去。
桓崇不想放手,可又不得不咬牙离开她,悻悻地下了地。
他一步步地踱到周光面前,满是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周光忙道,“马上元日了,我来拜访小陶将军,问问陶公的病情。正好听说你从建康回来了,就想过来瞧瞧你。”说着,他犹豫地指了指桓崇的衣领,和他那光裸的脖颈,道,“呃...子昂,你的衣服...”
方才为了博无忧的同情,桓崇剥蒜似的,把自己的衣领向下扯得大方。
他轻咳一声,迅速把衣服整好,一把将周光拉到了屏风外间。
两个男人都到那侧去了,无忧脸上的热烫才褪下去些。她对镜整了整衣服,再拢了拢头发,这才走到外间,向周光见礼。
... ...
“周校尉。”无忧微笑着和他寒暄。
周光为人固然放荡不羁,但他对那个敢于仗义执言的曹家女郎很是钦佩。
他一见了无忧,便张口笑道,“曹娘子!”
听了桓崇在旁不悦地咳嗽一声,他又恍然道,“啊,不!现在是‘桓夫人’了!”而后,他颇有些窘迫地双手抱拳,向无忧道,“我刚刚听小陶将军说子昂来了,便过来寻他,没留心夫人竟也同在...”
无忧笑道,“周校尉不必多礼。”
“当年在建康的时候,我便发觉了...周校尉定然是和我家夫君十分投缘,夫君在武昌的时候,你定是常常来这里寻他,是也不是?”
周光瞧了旁边的桓崇一眼,笑道,“正是!”
无忧道,“方才那侍女,是我从建康带来的。她不识你,所以没敢擅自放你进来,还望周校尉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周光挠了挠头,连忙摆手道,“...不见识,不见识!”
桓崇心中正暗恨他这旧友莽撞,他竖起耳朵,刚好听到无忧的这句“我家夫君”。
他的心魂一荡,仿如心上正中一箭!
却见无忧神态从容,出口自然,似乎她和他真的是一对儿已经共同生活了两年的夫妻!
...要不是周光在场,他定要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亲上一亲!
思及此,桓崇上下瞟了周光一眼,道,“多谢来瞧我,我很好。你...还有事?”
那言下之意,便是若无事,他就要关门送客了。
周光想了想,收了顽笑的神情,道,“...你知道了吧,今晚的元会,因为陶公病重,所以他不会再像往年一样主持了。”
桓崇脸色一沉,点了点头,却听周光续道,“但,为了提振士气,除了需要戍边的将领,我们几个州其他的将官,今年一个不落,全部都来了。”
说着,他有些为难地瞧了无忧一眼,对桓崇道,“子昂,虽然现在离晚间还早,但我过来的时候,州府那边已经开始布置了...”
“你若无事,不如过来和我们一起?”
... ...
这世上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好,总是脱不开那么一个圈子。
譬如,文人有文人的圈子,军人也有军人的圈子。何况,桓崇这回久别武昌,与老友们再度重逢?!
正事要紧,无忧柔声劝慰道,“夫君,同侪相见,总是难得,你快随周校尉去吧!”
桓崇却是瞧着她,愣愣地出了神。
和建康的皇家元会不同,武昌的元会只限于官员参与,女眷一律不得出席。
虽说晚间陶公的府里,会为这些官员的家眷单独开席...可是她初来乍到,他怎么也不能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周光见他神情虽有松动,却仍是默然无语,遂道,“...要不,我一会儿让我家那个过来,让她在这里陪着女郎?!”
桓崇瞧他一眼,皱了皱眉,却听无忧顺口笑道,“若不麻烦周夫人的话,那可再好不过了!”
周光道,“不麻烦,当然不麻烦...我就怕,到时候女郎嫌她麻烦...”
见无忧笑了,他赶忙道,“那我先去院里让人给她传话,等子昂你准备好了,我们再一道出发!”
说罢,他向无忧行了一礼,推门便出了去。
... ...
无忧牵起桓崇的手,把他拉回了里间。
桓崇愣愣地任她牵着,然后见她伸手整了整他的衣襟,再横来一眼,嗔道,“夫君担心什么?”
“我从小在建康长大,若论赴宴、打交道,经验可比你丰富得多?怎么,现在反而担忧起我来了?”
桓崇一把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可,这里毕竟不是建康...”
无忧笑道,“你应该这样想,建康的聚会我都能游刃有余。区区武昌,又有何难?”
桓崇亦笑道,“那好吧...我晚上回来得许会很晚。等宴席散了,你困了就自己睡吧,不必等我。”
“还有,周光家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