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夜行看了一眼时间,把时间说快了十分钟,“还有五分钟。”
李定西飞速冲到自己的桌边,抓起香皂往盆里一扔,端盆踩拖鞋就往浴室里边儿冲,“我去了!”
李定西一进浴室,盛夜行就顺着床梯爬下来了。
他先是把毛巾搭肩膀上抹了把脸,再盯着愣在阳台的路见星,抬抬下巴示意自己同排的床,笑道:“愣着干什么,上来睡觉啊。”
浴室里传来水流砸向地面的声音,李定西开始冲澡了。
床帘可以捋起来使并排中央的那一段互通,但是床帘鼓起的部分总会让人生疑。盛夜行先是眼看着路见星慢慢爬上床,再自己蹲到床尾,在路见星稳坐上床垫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别动。”
又是一句“别动”,路见星已经听得快条件反射性地立刻停下所有动作。
盛夜行的一只手压着床帘边角,另一只手轻轻扳过路见星的脸。
“你可能是不太知道你多好看的……我算是捡到宝。”盛夜行说,“李定西在洗澡,你别紧张。”
路见星放松下来。
盛夜行屏息凝神,深吸一口气,又用膝盖往前挪动半分。
他俯下身,嘴唇刚好摩擦过路见星柔软的耳廓,悄声说:“路见星,我们再亲一个。”
迎接盛夜行的是一个扭头。
路见星转过去,想寻找发出声音的人,又刚好让自己的嘴唇蹭到他的,耳根发烫,紧张得马上又别开脸。
盛夜行纳了闷了,路见星到底是怎么做到每一次都像初吻的?
看他不好意思,盛夜行指了指自己的唇角,低笑道:“亲到了,这算亲到了吧。”
路见星没看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意愿,抄起抱枕抱在怀里。
感觉很好,感觉奇妙。
放假的日子越来越近,学校里的生活节奏也快了起来。
期末考是笔试,主要重心在语数外三科上,高二七班又属于平时对课外活动投入较多的班级,成绩稍算吊车尾。一到期末,为了及格,老师不得不带班上同学多复习几轮。
李定西和顾群山依然属于坐不住的人,唐寒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一起贴教室窗外墙根儿站着去。一来能面朝教室,二来同学们又看不见他们两个人抖腿,还雅观。
最后一节课的复习时间一结束,老师宣布了第二天的考场纪律,再强调了一遍班上答题最不认真的几位同学。
念到“盛夜行”,路见星下意识朝盛夜行所在的位置看一看,再很快投入自己的世界。
考试进行得顺利,高二七的纪律也足够好,唐寒检查过一遍没有白卷后就收了卷子。
离放假还有一天,盛夜行请了个假回家,说是舅舅回来了。
起先,路见星还不太能接受盛夜行这么快就赶着回家,破天荒地低头开始打字。
汉字如同某种按键的秘密,他如果打出来文字,能让自己按照文字的读音讲出来。
“多久回。”路见星问。
盛夜行抖了抖肩上的篮球袋,冲路见星说:“我大概这算提前走……所以,下次回来可能是开学了。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找我。”
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又是哄小孩儿语气。
现在上着课,路见星没法跑出去祝福新年快乐,也明白盛夜行等会儿回寝室就把东西全收走了,连个床单被套都不会留。
路见星难受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他都快忘了拆组的事儿了,可事情越憋越难受,通通都只能一个人消化。那时候的路见星还没想到,唐寒能找自己,就肯定也已经找过盛夜行了。
两个人自己的忍耐或许不比对方少。
盛夜行舅舅回市匆忙,时间也不等人,盛夜行收好书包挂背上阵。
唐寒在班级后门正小声敲了敲门,朝盛夜行做口型:“收拾完了吗?”
盛夜行点点头,回头看一眼路见星。
这人还在写作业,就是手有点抖,字迹不太走心。
他在后门站了一分钟,路见星也没转过来看他。
舅妈的车就停在宿舍楼下。
由于并不是上下学高峰期,市二男生宿舍楼下还算冷清。盛夜行从五楼拎下两个行李箱,再把箱子拎上车的后备箱,拍了拍手上的灰。
盛开估计在家等着哥哥投喂,一蹶子睡到现在,还在被窝里黏糊没起来。
车辆到家,盛夜行又开门“卸货”,刚一手拎一个行李箱要往楼上走,碰到了从家里下来买生抽的舅舅。
盛昆够精明,识人眼光也足够毒辣。他说不出来是为什么,盛夜行总给他一种“一针见血”的压迫感,只得调笑道:“夜行长大了呀。”
“先上楼,我去买吧。”盛夜行说。
三个人上了楼,盛昆又开始折腾他从年货市场里淘的年货,什么对联纸、倒福、假大亮灯笼等等一应俱全,而小盛开已经在餐桌边上扒拉住桌布,开始等待开餐。
“夜行,把年货搬一下。”盛昆扯下
门口贴的对联和倒福,边撕胶纸边指挥,“去年贴的这都什么呀……春来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