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老天啊,请你再眷顾我一次。

宁晚晕乎乎地伸出两根手指,拨开了沈舒云睡衣的领口,借着漫天星光看去——只见白净的后颈上,微微凸起的腺体确确实实有一半他曾咬下的齿痕!

那是他在和沈舒云离婚前,醉酒后发疯留下的,两侧虎牙的位置都丝毫没变,绝无可能是其他人留下的。

如果沈舒云做了去除标记的手术,那么这枚齿痕就会被修复,而不是今时今日,仍旧印在沈舒云后颈的腺体上。

这说明……这说明沈舒云到现在还是他的omega!

什么拥有了沈舒云的alpha,根本就不存在,沈舒云至始至终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宁晚深吸了几口气,才抑制住大叫的冲动——事实上若不是他还残存着几分理智,他就要冲到楼下,对路过的每个人大喊“沈舒云是我的”,像个精神病一样向世界上所有人分享这份骄傲,这份喜悦。

“云哥,天哪,云哥!”宁晚全身颤抖,捏着沈舒云的肩膀,叫道,“云哥!”

沈舒云嫌他聒噪,推了推近在咫尺的俊脸,敷衍道:“听见了。”

宁晚捏住沈舒云的手,一个用力将人扯进自己怀里,将沈舒云紧紧地抱在怀里。

原来,他的云哥也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他还没有出局!

宁晚清楚地听到了胸腔内那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响,他过去三年所有的担心也好、愁苦也罢,在此刻皆化为飞灰,在三年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一颗心脏像是被蜜泡着,甜得他手脚都是酥软的。

重逢时他以为沈舒云已经和别的alpha在一起了,简直是万念俱灰,毕竟三年前他早就尝过了强扭的瓜是不甜的。本打算就这样黯然退场,放沈舒云获得真正的幸福,谁知老天在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这惊喜简直快要把他砸晕了。

既然沈舒云没有再寻新欢,宁晚自然不会再给他寻新欢的机会,他甜滋滋地想,既然他已经放手三年了,沈舒云没寻到更中意的,那以后沈舒云就是去到天涯海角,他也要跟到天涯海角,直到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为止。

宁晚的斗志被重新点燃,他抱着怀里失而复得的人,半是酸涩半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被闷在怀抱里的人突然开口道:“我很难过。”

宁晚用哄小渡的语气道:“怎么啦?”

“我好像错过了一段很重要的时光,”熟悉的信息素包裹着沈舒云,让他紧绷的神经也一点点放松了下来,心里的愧疚和委屈,在这一刻统统泄了闸,“我觉得我很对不起小渡,他明明有爸爸,却没有享受过爸爸对他的爱。我一点都没有尽到爸爸的责任……”

“不是你的错,小渡不会怪你。”宁晚的声音低低的,比他的信息素还要醉人,“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云哥。”

这是一声迟到了很多年的对不起。

沈舒云从他的怀抱里挣了出来,脸颊透着醉酒的红意,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带着眼眶都红了:“我才不想原谅你。”

“好,不原谅,”宁晚在他眉梢轻轻亲了一下,从腕上脱下一个珠串,戴在了沈舒云的手腕上,那是品质上佳的翡翠磨成的珠串,玉质温润,戴在沈舒云皓白的腕子上,在月华与星光下散着碧莹莹的光泽,“我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哪能这么轻易就原谅。”

这珠串是他母亲的遗物,据说是高僧开过光的、能保平安的东西。

他只想保这世上一个人的平安顺遂。

“不原谅归不原谅……起码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宁晚这样问道。

第57章 左鸢

沈舒云是在床上醒来的,天色尚早,屋内光线暗淡,他捂着因宿醉而晕乎乎的头,看向身边的沈渡,昨夜的事情在他脑海里很是模糊,直到他看到腕子上的翡翠珠串,才确定记忆里残存的那点浅淡影子不是幻梦,而是真真正正地存在过。

他实在是再难入眠,干脆闭着眼来回咀嚼宁晚那句话:“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到了今天,他们之间早就有太多说不清的纠葛,用赎罪这个词,也未免太大了些。

沈舒云按着隐隐跳动的太阳穴,不再自己折磨自己,但片刻之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宁晚昨天是怎么进来的??

沈舒云越想越不对劲,他知道宁晚那张嘴惯是能骗人的,从很早以前他就栽过一次了。两个人还不太熟悉的时候,宁晚就骗他是什么大老板的司机,还装穷装到他家来了,沈舒云想起当年还给宁晚找借口,说宁晚行李里那些名牌衣物是小青年爱面子乱花钱买的,就想回到那个时候敲醒单纯的自己,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悔不当初了。

他胡思乱想起来,猜测的版本也越来越怪诞,他想着宁晚不会是根本没离开w市,骗他说要出差去,他又想宁晚手里应该是还有他家的钥匙,不然难道还是小渡半夜爬起来给他开门的不成?

沈舒云已经找了卖房的中介,把房子信息挂出去了,钥匙还在宁晚手里算怎么回事!他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找一趟宁晚,将他家的钥匙都讨回来。

送沈渡去上学后,沈舒云打车到了宁晚的公司,他走进大楼里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宁晚当年送他的通行卡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又没有预约,这样冒失地走进去,要怎么才能见到宁晚?

沈舒云叹了一口气,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和宁晚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沈舒云垂下眼,刚打算转身离开,就被人叫住了:“沈先生?!”

这声音有些耳熟,沈舒云循声望去,见到一个高挑的女人,正是宁晚的秘书安娜。安娜一眼就认出了自家老板想了三年的人,不由低呼出声。

沈舒云点了点头,朝她走了过去,轻声道:“安娜小姐,我想见你们宁总一面,可以带我上去吗?”

“自然可以。”

安娜带着沈舒云刷卡后上了专用电梯,有些犹豫地按下了关门键。电梯迅速上升,带来微微的失重感,等电梯门随着“叮”的一声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她却面色一变,忽然变卦道:“沈先生,要不麻烦您先在我的办公室稍等一会,宁总好像在办公室里正忙……”

沈舒云对宁晚的办公室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他只想速战速决,赶快离开,所以一边走一边道:“不用了,我找他没什么别的要紧事,说完就走……”

一阵女人娇俏的笑声从宁晚办公室里传出,接着是宁晚的声音:“左鸢,你差不多够了。”

沈舒云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从半开的门望进去,遥遥望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她穿着黑色缎面的旗袍,姣好的身段被包裹在旗袍里,从背后都能看出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旗袍的叉开得很高,她坐在宁晚的办公桌上,翘着腿,旗袍上大朵刺绣牡丹随着白腿的抖动而微微摇曳。如墨云发散在肩上,不算长,烫着很复古的大波浪,从碎发下小半个白皙的侧脸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

沈舒云顿时面色煞白,三年前,也正是在这里,他亲眼见着宁晚和唐意川言笑晏晏的场面,如今,是要旧景重现,仍羞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