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在那宣传片后进入了一个道德拐角,当局部的个例被放大后,价值观与是非观也会随之扭曲了。
这是政治家最惯用的招数,颠倒是非曲直,让人类这种感性的动物忽视理性与证据,只是偏好相信眼睛看到的“善良”。
所以,选民才会总是选出让他们苦不堪言的政治家,资本主义的缺陷在此刻表现的一览无遗。和狡猾的政治家相比,他们就是一群自以为掌握自己命运的蝼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加奈子小姐好像是年轻的未婚妈妈?你孩子的爸爸似乎就是社团成员,我不明白,为了养活你们母女才加入社团,最后被坏人谋杀的先生,如果知道你现在如此反对他的工作,泉下有知何以闭眼?”光冈知主悄无声息间给加奈子贴上了一个忘恩负义的标签。
在倭国这潜移默化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最大之罪莫过于忤逆他们的丈夫。
观众们看待加奈子的目光变了,变得充满了敌意。加奈子在此刻慌张了起来,心跳变得好快,感觉如同自己正在和整个世界为敌,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会被这群观众嗤之以鼻。
“嘿嘿,跟我斗,你太嫩了。”光冈知主冷笑道。
“那老头为什么欺负小葵妈妈!妈妈好可怜!”小葵郁闷地都哭了起来,就想起身骂人,却被肖仪紧紧抱在了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数据没有说。”加奈子运用着沈冥教导的呼吸法,让紧张的心跳变慢下来。
而光冈知主向台下观众席示意了一个眼色,一名坐在前排,早就准备好的观众掏出了一枚鸡蛋,业余棒球选手的臂力,让那观众将鸡蛋准确无误的砸向了正蓄力的加奈子。
可就在鸡蛋要砸中加奈子身上时,从后台里冲出来的沈冥抬起了左臂用掌心接住了射来的鸡蛋。妖孽般的零体自然发动,将那鸡蛋的冲击力全给排泄出了体外,让脆弱的鸡蛋安然无恙的躺在了沈冥的掌心中。
“好有趣的功法……”另一段的光头画眉也是看到眼前一亮,这种别样的力量让追求更强的他肃然起敬。
“你没事吧?”沈冥看着加奈子,缓缓放下了手里的鸡蛋。
“恩。”加奈子点了点头。
“主持人,请管理好现场秩序,不管加奈子小姐论点如何,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她的孩子也在现场,容许观众这样伤害欺负她,不是一个文明社会该有的表现。”沈冥用标准的倭文说道,将那鸡蛋交到了主持人的手里。
寥寥几句话,立刻激发了观众们对加奈子的同情,也将大家的气氛从宣传片里迅速拉了回来。
“混蛋,坏我好事。”光冈知主恨到牙齿痒痒。
主持人也格外尴尬,连忙叫现场的保安将那丢鸡蛋的观众给拖了出去。沈冥也不回后台了,直接站在了加奈子的身后,在闹出了鸡蛋事件后,主持人也不好意思请着保镖下去,另外这保镖也是最近的风云人物,站在镜头前,无疑变相增加了节目的收视率。
导演更是让镜头像着沈冥的方向偏了偏,给了他那张冷峻的脸几个大特写。
有了沈冥的陪伴,慌神的加奈子顿时平静了袭来,面向观众,面向家人,面向所有人,她坦然承认道,“是的,我也曾经迷恋暴力,我也曾经辍学生子,我像当下许多的年轻人一样觉得打架很酷,纹身很美,喜欢用拳头说话的男人,跟着机车党游街觉得很威风。
在我看来政治就是一群老头子的尔虞我诈,最重要的是自由和随心所欲。黑帮的生活应该就是自由的象征,因为他们无视法律的约束。
我的丈夫,虽然从未和我结婚,但我已经习惯如此称呼他,他就是暴力中的一员,擅长打架的他想用拳头照顾我们母女,我为他感动……也为他的愚蠢不值。
他死在了一场斗殴之中,留下了我和尚未出世的孩子,暴力过后,只剩下伤痛。我固执的生下了小葵,与家庭决裂,只能靠拍写真集出卖色相养育孩子。
这其中的艰难,我觉得无需多言,各位自行体会就好。
我想说的是,如果我的丈夫还活着,如果时间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劝他放下拳头,放下暴力,当一个普通的工人,平淡过此一生。
而现在,我既站于此,便有责任保护别人的妻子与孩子,拯救他们的丈夫。如果反黑帮就是反我亡夫的话,我愿背负这等罪名,只要能让我们的孩子不再问,‘妈妈,我的爸爸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