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这四小时,赶明儿给您的梨园砸四百万。还要添啥,尽管开口!”
舌尖勾着醇香,季元现冷笑一声。他拍拍秦羽脸颊,调戏似的,“四百万?秦爷,打发叫花子呢。”
“几年不出山,还真以为我落发修行了?就这合作促成,品牌顺利推出。往后盈利至少得翻个十倍吧,真会吃咱这种安静美男子的人血馒头。”
秦羽避重就轻,小小牺牲兄弟色相,不算大事。他狗腿地凑到季元现面前,眼珠子一转,说:“那要不这样,今晚我请客。”
“1926走一趟,美男子,尝尝人间烟火可行。别整天活得跟你妈只雏儿似的。”
季元现捏着他下巴,垂眸不屑,“老子高中就不是雏儿了。”
“嘿!打住!”秦羽赶紧伸手阻止,他没想让季元现科普未成年床帏秘事。俩男人,该发生什么该做什么,他也是有过经验的人。“不说过去,只说现在。”
“今晚去吧,我做东。再叫点圈里排得上号的人,热闹热闹。我跟你说,现哥儿。1926新招了一批mb,个顶个儿的盘靓条顺。会来事儿,技术也不错。”
季元现盯着秦羽,半响吐出一句:“羽子,高一那年我和奶昔就想送你点忠告。要想活得久,洁身自好。”
“听话,趁今天有空。我带你上疾控中心查查,身体可还健康否?”
秦羽正乐着,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他双目圆睁,夭寿了一般。“滚!谁他妈跟你是兄弟!”
闹掰兄弟二人组,当晚准点出席1926。
顾惜有应酬,来得比较晚。等他出场时,秦羽早在舞池里跳嗨了。季元现单独坐吧台,面前放着杯“今夜不回家”。
一口没动,好似他在纠结,今晚到底要不要回去。
身边搭讪者有如波涛,一浪接一浪。总有人自命不凡,奢望落入现哥法眼。结果均以失败告终,反而是清醒的调酒师和这位清醒的酒客,相聊甚欢。
1926的格局没什么变化,但八年过去,老板一个个走,装潢一茬茬换,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意思。
季元现始终记得,他在这里喝下第一杯今夜不回家,然后遇上立正川。从此这心这魂,还真就没回来。
调酒师耍着花活儿,与季元现闲聊,“说来也奇怪,从两三年前开始,这儿的老板都做不长。营业状况挺好,谁知道缘由。”
“就这个月,又得换新老板。据说来头挺大,背景雄实,美派海归。我估计他买下1926,只是来玩票的。”
“买酒吧玩票,除非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二代,”季元现撑着下巴,手指捏着高脚杯。他那双过了水的眼睛格外好看,霓虹灯洒在睫毛上,勾人得很。
“但凡是个脑子没问题的大来头,就该投资点其他事业。”
调酒师笑笑,“可能吧,不过人各有志。”
“谁知道呢。”
“是啊,”季元现叹口气,他回首在舞池里寻找秦羽,怕那傻逼人来疯,当众展示脱衣舞。视线逡巡一圈儿,锁定秦羽时,上衣是没了,好在裤子穿得挺严实。
季元现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这你妈谁陪谁散心。
他喉咙有些干,转头闷下今晚不回家。
“谁知道呢。”
季元现往舞池走,给卡座上的顾惜打手势,他要送秦羽回家。傻逼秦不懂看人眼色,一喝大就话多,见季元现来,扯嗓子嚷嚷上了。
“这!我兄弟!绝世好零,啊。今晚来个攻,给他性生活!”
“本人实名制!求求大家救救孩子!救救这个八年没有性生活的社会老畜生!”
“我——嗝!”
“就你妈话多!”
季元现忍着不给他脑瓜开瓢,半拖半就将人带走。要不是看在开裆裤的份儿上,现哥很难做一次人。
顾惜问他们需不需要叫车,季元现说有代驾,让他赶紧回去玩。卡座上一堆妖魔鬼怪,也唯有顾道长能镇场。
走出1926,季元现扶着秦羽右拐。这丫酒品相当恶劣,刚刚声嘶力竭大吼大叫,这会儿又宛如猪嚎,恸哭起来。
秦羽一把鼻涕一把泪,“现儿,我的现儿!你他妈好苦啊,八年,这八年你到底怎么过的啊。”
季元现:……
“求求您别咒我,好得很。”
“现儿,现儿啊!来,跟哥哥讲讲,你和那畜生的爱情故事!”
秦羽揪住他衣领,肝肠寸断。
合着失恋的是他一样。
季元现耐着性子:“我们相遇,我们相爱,我们做爱,我们分开。够明白了步。”
秦羽一声大吼:“立正川你他妈是畜牲!”
季元现:……
算了,让这货睡一晚马路牙子吧。
相去不远的酒吧门口,正有一群人走进1926。为首的男人就着嘈杂音乐,耳力敏锐地听见一声吼。他福至心灵般退出门外,四下看去,却空无一人。
“立总?”
酒吧总经理喊道。
那人回头,略微自嘲地轻笑两声。距离最近的俩mb真真是看直了眼——男人一身挺阔西装,既显深沉,且英俊逼人。他的头发尽数往后一撸,眉目浓烈,鼻梁挺直,唇形如弓。他叼着烟,一点猩红映在瞳孔里。又雅又痞,特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