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给您推荐个更合适的吧,”季元现呲牙,连眉梢都不怀好意,“就我旁边这位,名号比我响。招他入安,妥妥的整层安静如鸡。”
宿管没想到季元现这小子软硬不吃。而未等她开口,立正川嗤笑一声。他努力压着翘起的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少一点挑衅意味:“老师,要我当楼层长,明天就带人围了他们寝室。”
“操!你他妈再说一次!”
季元现炸了,顺势揪住立正川的领带。
“停停停!”宿管太阳穴突突跳,总算看清现实,“够了!都给我回去睡觉,明天上报你们老师!”
说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a4大的小册子。
“登记!姓名班级,好好写!”
宿管老师又气又闷,做什么楼层长,这些小王八羔子。无目法纪,家里是怎么教育的。
季元现草草写完,吹着口哨出去了,立正川跟在他后边。这一来二去消磨了时间,已将近熄灯,楼道上半个人影都没有。
季元现哼曲的声音格外清晰,经楼道产生回响,竟有些重奏的感觉。
立正川一愣,这次居然换了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5号。整齐的、经典的、激昂的节拍泻露了季元现的好心情。
操,这小子还挺嘚瑟啊。
早上一曲莫扎特,立正川觉着他挺少女心的。现在整一首倔强勇猛的勃拉姆斯,搞得他对季元现的印象瞬间模糊起来。
季元现拐个弯儿,到了自己寝室。回头发现立正川还在,不禁纳闷:“我说兄弟,咱俩无冤无仇。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跟踪狂?”
立正川指指他前方:“716。”
日。季元现啧一声,睡在他隔壁的兄弟。
这你妈……显得自己太孔雀了。
季元现不说话,手腕一沉打算进门。忽觉一双温热有力的手在他后颈上捏了捏,一撩即放。过电般,细微的电流击得他一颤。
“我靠,你……”
立正川与他并排而立,偏过头,笑得又冷又坏:“你什么你,跟你说个事。”
季元现瞪眼。
立正川说:“宝贝儿,你的腰不错。”
立正川说这话时,逆着光。俊脸一半藏在阴影中,一半帅得惊心动魄。松垮的领带慵懒挂在颈间,衬衣也因打架而扯出一半。完完全全不修边幅,却叫人移不开眼。
季元现回味片刻,发觉自己被人玩儿了。等他开口骂人时,立正川已砰地一声关上门。纯粹是在挑衅。
季元现觉着操大发了,这高中才尼玛开学多久,惹了一身骚。
流年不利,回头去上柱香。
季元现的寝室共四人,除秦羽外,还有两个好学生——字面意思,正儿八经学习好那种。
秦羽在床上玩手机,季元现闷声洗漱完毕,爬上床。
他俩床挨床,季元现看看秦羽枕头的方位,果断选择了与他对立那方。
秦羽刚输一把排位,正窝火:“哎司令!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咱俩从来都是头挨头睡,今儿个要变天啦?”
“别说那么肉麻,”季元现刚躺下没多久,寝室统一熄灯,“搞得像我跟你有一腿似的。”
秦羽放下手机,也没揪着到底有几腿的问题不放。他俩从小长大,互相溜过鸟,不拘小节嘛!
秦羽趴在枕头上,盯着季元现的脚:“元现,顾惜回来没跟你联系?”
“没,他跟我联系干什么。”季元现摸出手机看视频,是薛云旗指挥的演奏会。
秦羽撇嘴:“你俩……别这样吧。大家好歹都是兄弟,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季元现面无表情地踹一脚。
“我操!”秦羽的脸冷不丁一阵闷痛,“你他妈还是人吗!”
“反正你不是人,你考虑怎么做人干什么。”季元现无所谓道,过了会儿,他又将耳机音量调小,“羽子。”
“我死了。”秦羽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道。
“哦。”
季元现没了下文。
“……你咋不问我怎么死的?”秦羽不甘心。
季元现:“……”
这他妈得是单细胞生物吧,说他是灵长类都抬举他了。
“你怎么死的?”
“我……”秦羽愣,自觉这笑话比较冷,“算了,我直说吧。顾惜不是说要去n市读嘛,临时又转回来了。就在我们班,估计这几天入学。”
季元现得到想要的情报,不再多嘴,又将耳机音量调高,继续装聋。
秦羽没劲,翻个身玩手机去了。
直到看完一场演出,季元现才扯下耳机。其他人已睡了,黑暗中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