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看着二嫂在说这话时十分自然,眉眼间还有着一丝担忧,仿佛时真的一般,让人十分信服。
她觉得若不是自己知道内情,一定会相信四姑娘卧病在床的鬼话。
果然,这个时代的高门贵妇各个都是影后一般的存在。
她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对于袁氏的回话,肃毅侯夫人很是关怀了一番,之后便道:“在这里枯坐也是无趣,府中的梅花,山茶等花还开着,我让阿安和阿宁带郡主和姑娘们去赏玩一番可好?”
之后,沈皎便和梁国公府的姑娘一同随着肃毅侯府的两位姑娘一同出了院门,往花园处行去。
肃毅侯府姓罗,身为嫡长女的罗安作为主人招待着梁国公府的姑娘们,温婉得体,面面周道。
众人在一起说笑,时间过得很快,前来园中的姑娘也多了起来,沈皎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不是很美好。
她看着在自己眼前互相挤兑的静安伯的嫡女曹茵和安远侯嫡女彭琳心中很是不耐,因着她身份高,凡是知道她身份的少女基本上都会来拜见一番,一是礼节,二是好奇,这些她都可以理解,而这些少女基本上行礼后就会退下,但这世上总会有几个惹人厌烦的存在。
静安伯和安远侯在朝堂上政见不和,不,确切地说他们并没有什么政见,这两个都只是空有爵位,却没有多少实权的人,哪来得什么政见不和,他们只是因为曾经安远侯用了静安伯在饭馆预定好的席位,却没有和静安伯打声招呼,之后静安伯到饭馆后便对着安远侯大打出手,两人都被御史弹劾,之后两人便互看不顺眼。
作为这二府中的嫡女,曹茵和彭琳也是互相看不顺眼,互相挤兑。这在京中也是常态。男子在朝中的关系便决定了女眷在后宅中的关系。
不过把苗头别到她这里来,却是很让她感到厌烦了,两人对她恭敬,甚至有些趋于奉承讨好,言语中充满了对对方的敌视和针对,这样的气氛让她十分不喜,甚至有些厌恶。
“曹姑娘,吴姑娘慢叙,我有事先离开了。”沈皎不待两人反应,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她疾步走出了花园,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细雨道:“知道哪里有清静的地方吗?”
“郡主,肃毅侯府奴婢也是第一次来,并不知晓。”细雨轻声地答道,细雨也看出了自家主子的不耐,“要不然奴婢去向大姑奶奶借个人?”
“不必惊动大姐姐。”沈皎出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心中舒畅了不少,她知道今日身为主人的大姐姐一定非常忙碌,自己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惊动她。
正当她不知往哪个方向迈步时,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孩就来到她面前恭敬地行了礼,“郡主春喜,奴婢是肃毅侯府大姑娘身边的,大姑娘看您出来了,但一时脱不开身,所以吩咐奴婢过来侍候您。”
“让大姑娘费心了,你带我去一个清静的院落就是。”沈皎吩咐道,她刚才在罗宁身边见过这个侍女,自然知道其没有撒谎。
她虽然有些意外罗宁能这么快的安排人过来,但想想自己的身份和刚刚和其相处时,罗宁的事事俱到的表现,也就释然了。
“是。”春喜应道:“前面有一处亭子,就在这边不远,因周围没有什么景色,应该很是清静。”
“行。就那里吧。”沈皎点了点头。
“郡主请。”
跟随着春喜来到亭子后,果然没有什么人,很是清静,她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其实,这些年她很少参加宴会,一是因为自身的忙碌,二便是不想应付刚才的场面。
每次她出门参加宴会,都会遇到不同的人前来请安,有的是遇到的,有的却是特意前来,这些少女有的对她避之不及,有的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接近,有的趋于奉承,但大部分都是一副恭敬守礼的样子。
她不喜欢这样的相处,却也没有办法改变别人对她的态度,所幸她也忙碌,这参加宴会的次数却也在没有几次。
不过,她还是有一个真心待她的朋友的,想到这她的心情就变得很是愉悦:“等到谢家的嫡女谢晴姑娘来到时,你告诉她我在这里。”
“是,郡主。”春喜应是后,便退下了。
其离开后一段时间,便有两位丫鬟送来了茶水点心和坐垫,之后便见一位十二三的少女走了过来,眉目飞扬,笑容明媚,浑身透露出一股洒脱之气。
“还是咱们元嘉郡主会选地方。”谢晴来到后,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沈皎的对面,笑着打趣道:“这个亭子可真是一个清静之地,似乎你每次都能找到这样的地方,躲起懒来。”
“你谢三姑娘勤快,不躲懒,有本事别来啊。”沈皎对于眼前少女的话,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她们两人,谁还不知道谁啊,每次她找到这样的地方,谢晴总是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她一同前来。
谢晴是谢家这一辈唯一的嫡女,是谢太后嫡亲的侄孙女,论理她该叫一声表姐。两人是四年前在兴庆宫中相识的,彼此脾气相投,性情相和,这些年来真心地相交,可以说,谢晴是她这些年来除了家中姐妹外唯一的朋友。
在沈皎的话音落下后,两人相视一笑。
“刚才我来之前,看到曹茵和彭琳在一旁很是担忧,听她们和别人说起的话语似乎是感觉自己不知在哪里得罪了你,现在正有些惶恐不安呢。”谢晴对着沈皎眨了眨眼,“她们在你面前做什么了?”
谢晴有些好奇,她这位好友的脾气还算不错,一般的事情还不至于生气。
“在我面前奉承,互相挤兑。还想哄着我去责罚另一个人,这是打量着我年纪小,好糊弄。”其实若只是前者,她还不至于如此厌烦,小姑娘互看不顺眼,互相说说也没什么。她前世也经历过青春期,也活了三十多岁,倒也不至于厌烦。
但后者却是她厌恶的事情,她这次离开只是给她们一次警告,毕竟两人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在前世也只是个初中生,她若是当场发作,依照她的身份,这二人的前程就断送了大半。
所以,她只是给了警告,若是下次还如此,她一定会出手惩治的。
“原来如此。”谢晴点了点头,既然沈皎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也不再过问。
“对了,刚才我来时来得时候,那边已经在举行诗会了,听说你们府中的表姑娘好像才情十分不错,正得到好多人的赞扬呢。”
第59章 永安
肃毅侯府的凉亭中,一位身着红色月华裙的少女在说完话后, 上下打量着对面的绯色襦裙的女孩。
“你说说你, 跟着张大人上了五年的课了, 怎么还没听到你才女的名声传出来?”谢晴有些嫌弃的看着对面的好友,“每次作个诗都能把你愁死。”
“你厉害, 怎么不见你去参加诗会,和我一起坐在这干嘛,我这就让人带你过去,等着你才情大展。”她们两人谁还不知道谁,沈皎决定毫不留情地吐槽一下, “我记得阿娘说过,伯母当年也是名满京中的才女,可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你作过两首打油诗。”
对于作诗,沈皎觉得这辈子她都写不成什么佳作了。当初老师教她作诗时,她还很是用心地学习了一番,但事实证明, 她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连身为大儒的张博钧都抢救不过来。
尽管她的文章策论等写得还可以, 很得老师满意。但这依旧弥补不了老师对她所作出的诗的怨念。
其实这么多年的文化底蕴, 她还是能做一两首撑场面的诗的。但每次作这么一首诗,她都会觉得自己头发都会愁白了几根,所以她基本上对于诗会都是能躲就躲, 很少参与。
如果说她绞尽脑汁还能写出来一首称称门面, 那谢晴的诗就绝对是打油诗的水平了, 连门面都撑不了。
她说完后戏谑地看向谢晴,嘲笑她之前先想想自己的情况,她还比不上她呢。
想到这,沈皎觉得自己很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