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便宜就想跑,你以为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
窗外阳光明媚,一束光线打进来,衬得卧室宽敞又明亮。周时亦走过去,拉上深色的窗帘,皱了皱眉,“那你想怎么样?”
光瞬间被阻挡在窗帘外,房间暗下来,他又折回床前,手机开了扩音丢在床上,拿起挂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头发,随意丢在一边,双手拉起t恤的下摆往上扯,准备换衣服。
扩音器里忽然传来:“你得给我脱光,然后让我摸回去!”
周时亦脱衣服的手一僵,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发了视频通话给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眼黑乎乎的屏幕,松了口气。
扩音器里又问:“好不好?”
他闭了闭眼,好你妹!
☆、05
“嘟嘟嘟……”
阮荨荨听见他低声骂了句什么,就挂断了。
507寝室今天没课,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听到另外两人的起床声,阮荨荨已经从食堂替她们打包午饭回来了,陈琪贝不在,只有大宝和余薇薇,两人接过一次性饭盒狼吞虎咽起来。
大快朵颐之后,寝室飘着浓浓的饭香味儿,大宝打了个饱嗝儿,冲阮荨荨献媚:“阮妞,我有个建议。”
阮荨荨此刻正开着电脑看视频,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头也没回,“说。”
“你看啊……”大宝嘿嘿一笑,“你这不分手了么,我也单着,要不咱俩宣布出柜吧?你每天给我买饭,把我养得壮壮的,我就负责保护你,现在这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如果有人欺负你,我就跆拳道空手道双管齐下,这要是还不够,实在不行,我再去学个散打什么的,保准……”
阮荨荨根本没理她,呵呵冷笑,眼睛继续盯在屏幕上。
一旁的余薇薇听呛了,干咳了几声,直接打断,“你给我打住吧……就你目前这两功夫,我们学校已经没什么男生敢追她了,你再学个散打什么的,她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了。”
北乐不同于一般学校,美女如云,但即使在这么个大环境里,阮荨荨漂亮得还是很出挑。
她刚入学的时候,身材好又长得美,一双大长腿笔直白嫩,而她也从不矫揉造作地遮掩自己的优点,穿得不暴露,但也不保守,落落大方,总之给人感觉很舒服。美好的事物大家都欣赏,有一阵,很多女生都在偷偷模仿她的穿衣风格。
阮荨荨自然不知道这背后的事,也没兴趣知道,照旧该穿穿,该睡睡,该吃吃,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样子,这就更加激起了那些男生的征服欲,追她的男生特别多。
几乎走到哪儿,都有人出来围堵。
一封情书、一盒巧克力、一束鲜花……反正都是一些表白“神器”,不过这些“神器”在她这儿看来并不怎么管用。
也遇上过极端的。
有个男生整天鬼鬼祟祟尾随阮荨荨,她去上课,他也跟着,她去练功房,他也跟着,阮荨荨倒是没什么,照样做自己的事,丝毫不受影响,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不论身在何处,她都有一个自己的世界,从未打开,不受外界影响,也不想从里面出来,她就像沙漠里的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只露着屁股,不管不顾。
不过,长此以往,大宝实在受不了了。有一次,把那个男生引到学校操场,狠狠教训了一顿。
从此,她练过跆拳道和空手道的事儿就漏了出去,艺术学校的男生基本都是白白瘦瘦,可想而知,从那以后,阮荨荨身边的苍蝇少了很多,她也乐得清静,邵北算是这么多“苍蝇”里坚持最久,品貌最端正的一位。
那阵,她状态很不好,加上大宝跟余薇薇被邵北的假象收买,极力撮合,两人就稀里糊涂在一起了。
……
下午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她们系练功房门口。
校庆在即,下午的练功房人有点多,大家都在紧张彩排校庆上要表演的节目,因为是百年校庆,持续时间会比以往多出一个星期,舞蹈系总共三个节目,一个群舞,两个独舞。
两个独舞分别是阮荨荨的《孔雀翎》、张曼的爵士舞《never say never 》。
因为今天人有点多,她状态不好,只跳了一遍就提不起兴趣了,于是,她倚在栏杆上休息的时候,余光瞥到门外的男人。
早上挂她电话的男人,来她们学校了。
……
隔着玻璃门,阮荨荨看见他正低着头跟张曼说话。
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学校的气氛,今天打扮得很学生,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线衫,露出白色的领子,下身搭着一条黑色西裤。简单干净不浮夸,看上去真像她们学校的学生。
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偶有女学生路过,忍不住回头多打量几眼。
不知道张曼说了句什么,他低头浅笑,不经意间转头,阮荨荨一直盯着他看,目光从未离开过一寸。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某一处交汇,他漫不经心地别开眼,双手插进裤兜里。
她也赌气似得别开脸,视线落在窗外的红叶李树上,红叶李的树叶很特别,常年呈紫红色,即使在冬天也枝叶繁茂,没有枯枝败叶。北洵市的很多学校都爱种这种树,因为这些紫红叶子长在绿叶灌木丛中,就像是冬天里一株株永不败的花朵,更像是年轻而又热血的生命在沸腾。
阮荨荨突然想起,有一年夏天,有一个地方,也曾种着大片的红叶李,从未凋谢。
脑海中适时地涌现出一个名字。
她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周时亦啊。
一中神一般的存在。
……
阮荨荨出去的时候,门外已经没人了。
走廊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她淡淡扫了一圈,转身下楼。
果然,周时亦靠着楼下的大樟树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