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翡翠展览会中,气氛一时冷凝。
并非是有人闹事,或者主办方那边出了什么毛病,而是因为站在中央楼梯边上的男人持续放着冷气。
亓官旭靠在楼梯扶手上,紧绷着一张脸,每过两秒钟都会低头看一看时间,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好似在等待什么有关世界存亡的大事。
李文佑上前搭了两次话,都被亓官旭的冷气吓退,好不容易从首都赶来的卫家人,也被落了个冷脸,压根没跟亓官旭搭上话。
连展会中的李天鹰和李文奇父子,看到亓官旭的模样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李天鹰靠近自己儿子,小声问道:“符离呢?亓官先生看到符离没有?那个林森淼怎么也不在这里?”
被问到的李文奇脸色铁青:“我哪儿知道,这个符离竟然也是个不顶用的,亏了我们花了大价钱请他!”
在场众人一些是给李家面子前来的,而更多的则是为了和亓官旭攀上交情。
现在,处在众人焦点中的男人,脑海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林森淼和符离已经在房间中呆了接近一个小时了,他要不要上去看看?
每当亓官旭心里泛起这个想法,他脑海里总会又有一个别扭至极的声音响起来:“去什么?这人爱去哪去哪儿,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就这样一来一往的自我矛盾,把亓官旭心里弄得跟猫抓一样难受。
眼看时间一秒秒过去,被亓官旭捏着的楼梯扶手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整个展览会也静悄悄的可怕至极。
这时,脸色铁青的男人脑海里突然闪过今天林森淼决定跟符离比试时,对着他露出的那个得意又挑衅的小表情。
最终,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狠狠地捏了捏楼梯扶手,任命的转身上了楼。
到了楼上,亓官旭下意识散开神识寻找着林森淼的气息。
这样一找,亓官旭顿时眸光一凝,眉头皱起,快速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他刚打开房间的房门,一个少年的身影就几乎只撑不住的倒进了他的胸膛里。
看清林森淼的状态,亓官旭眼中顿时冒出一股杀意——针对符离的杀意。
他竟然敢给林森淼下药?
靠上男人胸膛的一瞬间,连林森淼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紧绷的身体下意识的放松下来,手指紧紧的扯住了男人的西装。
“带、带我回酒店……那只死、狐狸!”说着他身体一软差点跌倒,亓官旭连忙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听到这人这个模样还不由孩子气的骂着罪魁祸首,男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无奈。
他看着身前意外显露出一丝脆弱的林森淼,伸手用此生最轻柔的力道抬起少年的下巴,低头放轻了声音问道:“怎么样,还能撑住吗?你储物空间有解毒的药吗?”
“哪有药!”林森淼难受的厉害,他仰头瞪了男人一眼,更是气得狠狠一脚踩在男人的皮鞋上,“这是那只死狐狸的天赋媚毒,我哪儿弄药去?快把我带到酒店泡冷水澡!我的身体会自动把毒炼化排出!”
少年软绵绵的一脚踩得男人不痛不痒,但被这双漾着水汽的猫眼瞪了一眼,亓官旭却骤然觉得喉头一紧,眸色立刻变得幽深。
他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立刻转身扶着林森淼往外走。看林森淼走得跌跌撞撞的,亓官旭干脆将人打横抱起。
这姿势的骤然变动,林森淼轻轻“唔”了一声,藏在鞋子里的脚趾立刻绞紧。
亓官旭只感到扯着自己西装的力道骤然变大,他低头一看,只见到怀中少年可爱的发旋,不知何时林森淼早闭着眼将泛红的脸颊埋进了亓官旭臂弯里。
见状,亓官旭知道这人这个状态估计受不住瞬移,只能铁青着脸色抱着林森淼下楼。
楼下那些密切关注着亓官旭的宾客,原本看着亓官旭上楼,就不由心里嘀咕。
这会儿看到这位大佬竟然脸色铁青的抱着个少年走了下来,顿时惊讶起来。
这不是一直跟在亓官旭身边的那个少年吗?现在是出了什么问题?
有人想借此道亓官旭身边凑近乎,然而刚靠近男人两步,就被其身上生人勿进的怒气下了止住步伐。
但是他们也看清了男人怀里少年的状态。少年纤瘦的指尖紧紧的捏皱了男人的西装,脸颊虽然埋在亓官旭怀里让人看不清表情,但看到少年细软发丝下露出的殷红耳尖,在场这些见多识广的老油条哪还不知道状况?纷纷朝着亓官旭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原本还指望着林森淼“失宠”的李家父子,这会儿看到亓官旭上楼一趟,非但没跟符离有接触,更是将林森淼抱了下来。
看这两人的状况,是要回酒店?
李家父子顿时恨得牙痒痒,他们今天这番布置,非但没让林森淼的地位受到威胁,反而让这个跟张家有关的少年借此又“勾引”了亓官旭一波?
没想到这个小少年段位那么高!
李文奇仔细看了看亓官旭的脸色,突然说道:“不对啊,爸,你看亓官先生怎么这个生气的模样?”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李文奇恍若想到了什么一般,顿时笑了起来:“难不成是那个姓林的小子瞎搞被亓官先生逮到了?”
李天鹰却没有说话,他也仔细看了看亓官旭震怒至极的脸色,李天鹰怎么看怎么奇怪,他心里总有种什么信息对不上号的怪异感。
但是他又想不到其他可能,只能赞同李文奇的话。
亓官旭已经抱着林森淼快速走远,李文奇注视着男人怀里的少年,异常阴沉的笑了笑:“这会儿亓官先生只是生气,还没完全把这小子撇下,不如我帮他一把。就算再喜欢,是个男人也都不会把被别人弄脏的小玩意儿再留在身边了吧?”
李天鹰立刻听懂了李文奇的话,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心里莫名冒出点说不出的慌张。但最后,还是想要将张家踢下去的欲望占了上风,他朝着李文奇点点头:“这种事要做的滴水不漏。”
敲定了计划的李天鹰和李文奇再次若无其事的分开。
李天鹰在展会中走着,时不时跟相熟的人交谈几句。
不知为何,自从赞同了李文奇的计划之后,李天鹰心里就有种莫名的烦躁和恐慌,好像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