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等人走了之后,贾坤进入牢房,将带来的吃食放在桌子上。
宁鸿轩听到动静,放下书籍,看向来人,见是贾坤,不由松了口气,合上书籍,“怎么样了?”
“白露弄到了姜鹤的那个什么超然茶,现在已经派人送往江南梅花酒庄去调查了,估摸着跟魏闻夜那临仙茶庄有些关系。还有南宫小姐如今已经去了乡下与南宫夫人会合,而苏小姐被安置在齐昭嘉的院子里,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贾坤低声说着,见宁鸿轩脸色大变,他连忙解释,“殿下放心吧,苏小姐那边没事。您在朝堂上的时候,孤云山那边出事了。”
贾坤也是后来得知的消息,确认苏清韵平安无事之后,就立马过来刑部告诉宁鸿轩了。
他长话短说,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表述清楚,“事情就是这样,程妙音已经死了,江寒中毒,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们被神秘人救走了,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郑国三殿下。”
宁鸿轩眉头紧皱,“郑国三殿下?他离开宁国了?”
“是的,秘密离开,我们也是刚刚才知晓。”
贾坤点头,“所以很有可能是他。”
宁鸿轩想了想,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鹿鸣酒楼外巷子里看见马车,轻轻地笑了一声,“天真的伪装,最是无懈可击。从一开始,我们的怀疑就是对的,这个三殿下有问题。既然是郑国出手,以我们如今的情势,也不好追过去,这件事就让江家那边操心吧。”
贾坤哼了一声,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没错,就让他们狗咬狗去!王爷,不得不说您这招离间江寒和江昭尤南可真高啊,我就说那阵子您怎么甘心被江家踩在脚下呢!”
宁鸿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江家看似固若金汤,团结一致,但其实不然,首先最大的矛盾就在于太子和江寒,因为曾经的私怨以及江寒对太子的约束,让他们之间本就糟糕的关系更加糟糕,这样一来,皇后那边也担心江寒心狠手辣直接杀了太子。”
他淡笑,“他们之间,本就是猜忌防备的关系。至于江昭那边嘛,堂堂文安公,江家的大人物,怎么容许江家的权利都落到江寒手里?尽管江寒才是带着江家死灰复燃的人。江昭是个极度残忍也极度自负的人,跟曾经的泰安侯一样。人虽然老了,追求权利与至高无上的地位的心却越发活跃。”
“还是王爷厉害,从根上击溃江家。”
贾坤美滋滋,似乎想到什么又撇了撇嘴,“不过他们好像并不太惧怕这回的事,损,失了冯太尉和黎尚书,他们好像也不太在意。”
“怎么会不在意呢?”
宁鸿轩啧了一声,“都是左膀右臂,这两个人一除,朝堂的格局便又有变化,这对我们是有利的。他们现在应该是着急江家内部和郑国那边的事情,相比之下,刑部发生的事情自然也不算什么。”
贾坤咬着指甲,“如此冷静,莫非是……在刑部安插了眼线?寻时机直接杀了那两位大人?”
宁鸿轩吃着馒头,不以为意地说,“刑部有江家的人很正常,不过我事先也安插了人制衡。”
“那就好那就好!”
贾坤拍拍胸脯,“就怕对方下手为强,水中游的来历还没有吐出来,就被杀死了。”
他见宁鸿轩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一愣,“王爷还在担心什么?咱们不是将事情都控制在内了吗?”
宁鸿轩叹了一声,郁闷地咬了口馒头,“我在想该怎么对韵儿解释祁莺一事,我毕竟欺骗了她,韵儿必然要生气……本是想将祁莺的身份彻底调查清楚之后,再告诉韵儿的,谁知祁莺在罗蝉司牢房和孤云山的那一出……”
他又郁闷地叹了一声,感觉事情已经不可控了,“祁莺这人实在是不着调,我还是担心韵儿。”
贾坤劝解,“这也没办法,孤云山那一出实在就是个意外,我们都没有料到。现在真是想想都尴尬,祁莺跟苏小姐都在齐昭嘉的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顺其自然吧王爷顺其自然。”
宁鸿轩眼神幽怨,“我现在只希望韵儿看在我进了刑部大牢的份上不要太埋怨生气,更不要不理我。还有祁莺那个丫头,你千万叮嘱齐昭嘉,让齐昭嘉看紧了她,不许伤害到韵儿。”
“是是是,”贾坤连连点头,心下却有些想笑,“祁莺姑娘看起来还是很在意苏小姐的,绝对不会伤害苏小姐的。”
宁鸿轩蹙眉,“罗蝉司牢房那事,我对她的信任已经大打折扣了。她心思不好猜,连我都没有料到这次劫狱,除了为了救韵儿出来,她还想要逼出程妙音杀了她,我也更没有想到她和程妙音之间还有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