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五不耐烦地拔剑指着祁莺,“解药呢?”
祁莺摊手,状若无辜,让人看着着实有些不讨喜,“我说了,本人行走江湖,只带毒,不带解药。姑娘若是想要解药,寒山古道呗。不过从京城到关中,就算是快马加鞭,少说也得半个月的功夫,恐怕江大人也撑不住啊。”
乔五又瞪了一眼一旁津津有味看热闹的黄鹂。
黄鹂咳了一声,两个眼珠子又黑又亮,满是探究戏谑的意思,“二位姑娘也是江湖中人,自然明白这夺命针是寒山古道的独门暗器,江湖中只有祁山鸣有解药,我们又怎么会有呢。”
程妙音盯着祁莺,掀了眼皮,眼睛不曾眨一下,冷若冰霜,“你不可能没有解药。”
“可我就是没有。”
祁莺双手背后,丝毫不畏惧乔五的剑,也无动于衷程妙音的威胁,若无其事,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
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小叶师妹,看来你对这位江大人甚是在意啊。”
程妙音扶着嘴唇发紫、满头虚汗的江寒,指节捏得泛白,脸色越发地冷,“当初你练习夺命针险些伤了我,那时候你就说过这东西有些危险,以后必定会随身携带解药的。”
祁莺挑眉,意味深长,“可是发生了后来那些事,我觉得当初就应该直接让你去死,根本就不应该救你。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教训而将解药带着呢?”
乔五横了她一眼,手下用力,直指向祁莺。
黄鹂惊呼一声,流露出几分欣喜,满眼笑意,蹲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的打斗,毕竟这可是天下少有的绝顶高手之争啊。
“姑娘……”
江寒的声音沙哑又无力,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喉咙发出声音。
程妙音眉头紧皱,扶稳了江寒,指尖感受到来自他的颤抖,她心下焦虑又惶恐。
这种濒临绝望的感觉是她不曾有过的,即使是过去被亲人卖给别人,日复一日地泡在寒山古道的毒药桶中,还是在江南的那些颠肺流离的生活,她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畏惧。
好像是在阴暗的水底,她一直在下沉下沉,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束阳光,只是很快,这束阳光消失了,以她可以看见的速度消失了。
“江大人,没事的,我一定会给您找来解药!”
程妙音的声音听着有些颤抖,她的心已是兵荒马乱了。
江寒抓住她的手,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种悲凉的宣告。
他扯着嘴角,勉强地笑了一笑,“你没事就好。”
程妙音眉头紧蹙,心中莫名地压抑,“我没事,可是您有事了。这毒药药性很强,若是十二个时辰不解毒就……”
江寒叹声,摇了摇头,“无所谓了。”
“……什么?”
程妙音愣住了,“什么无所谓?”
江寒脸色惨白,眼眸失去了往日的那般深沉威慑,野心勃勃,竟有了几分宽和良善,“程姑娘,浮沉之中与你相逢,是我的幸运。若是可以的话,我更想唤你一声兰意。”
程妙音闭眼,压下心中翻涌喧嚣的情意,长长叹了一声,只是安抚着江寒,“程妙音也好,叶兰意也罢,是程姑娘还是小叶或是兰意,江大人都可以唤。好了,大人先别说话了。”
江寒笑了,应了一声,握着程妙音的手,语气听着似乎有些轻松,“好,我听你的。”
那边乔五和祁莺还是打。
“喂,你们郑国人打架这么凶的吗?”
祁莺有些无奈,“我可告诉你啊,若是把我杀了,你们想求人都没处求去。别说要解药了,就连寒山古道祁山鸣的老巢,你们都找不到!”
乔五眯了眯眼睛,握剑就砍下去,被祁莺一个花旋避开了,乔五冷笑一声,“这么说你肯交出解药了?”
祁莺沉吟片刻,抬头看看天,一脸真诚又欠揍,“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都说了,我真的没带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