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煦坊出身的个个都是人精,跟她们说话需要周旋,极其费劲,从雪禾蒹葭到风染彤曲再到宋仙若,乔五真的觉得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说起来,我们这样的人都是讲求利益关系的,最好还是不要动什么其他的感情,不值当。”
风染悠悠说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眸看向林盈,“五姑娘说是吧?”
林盈摩挲着杯盏,笑了一声,“风染姑娘在这等着我呢?不劳你费心,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风染笑得像个狐狸,打着腔调,“如今情势紧张,林家属实为重要的一环,欢煦坊既然派了我协同五姑娘一起办事,我就必然要将责任负到底,确保任务完成,若有什么冒犯的,五姑娘大人有大量,也请不要放在心上。”
林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举止放纵肆意,“从我拜入七殿下门下时,我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与立场,也很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事关重大,我不会出错,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出错。”
风染扬眉,不禁拍手,“好,果然是第一杀手的气魄,在下佩服。只是不知,林靖与林夫人的死,五姑娘真的不会感到伤心吗?”
林盈捏着酒杯,暗含杀气地看着风染,扯着嘴角,“风染姑娘这话又是何意?刚才明里暗里地警告我不要动不该有的感情,如今却又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令我不解。”
“别动怒啊,小心又要走火入魔。”
风染善意地提醒,“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你这位赫赫有名的杀手罢了。现在看来,到底还是应了那句话,人非草木山石啊。”
林盈手下用劲,酒杯瞬间被捏碎,她冷着脸,轻启朱唇,“人非草木山石没错,但我会控制住自己,从一开始踏上这条路,就注定我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反正我也知道,我这样的人,注定是要下地狱的,杀亲近的人跟陌生的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风染笑意更深,“这样啊,我明白了,五姑娘的品性真是令人值得琢磨,坏也坏得如此坦荡,实不相瞒,我们坊主对你很感兴趣呢。难怪七殿下和程妙音担心你动感情,却仍旧派你来执行任务。”
“不必多言,你可以放心了吧?”
林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五姑娘人狠话不多,我自然是可以放心了。”
风染看着那些破碎的杯子,不禁感到可惜,“对了,有一件事要问你,相府的苏小姐你有什么打算?”
林盈面色极冷,擦着自己的手指,“她?她又能如何?我毫不掩饰地暴露自己的出现,到如今她不还是无能为力吗?苏清韵是有些小聪明,但我并不觉得她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程妙音和你们对她如此忌惮。”
风染却摇头,“不能轻敌,之前程妙音想方设法地要除掉她,不还是都失,败了吗?没有那么简单的,我在你到乡下林夫人住所的前一天,去找了相府夫人崔氏和少爷,原本是计划是掳走他们二人,日后也能作为与苏清韵交换的把柄,可惜我到那儿的时候,却发现人消失不见了,在我调查之下,得知竟然被掳走了。”
“掳走了?这跟苏清韵又有什么关系?”
林盈将碎片都扔到窗外去,漫不经心,“该不会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吧?我可从来没有听闻过什么要对崔氏和苏昊下手的风声,皇后做过同样的事,其中也有程妙音的推波助澜,她必然不会再使出同样的招数。”
“就在你带走林夫人之后,苏清韵派人来过,也就是说她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也就证明她的嗅觉很是敏弱。另外,程妙音虽不会那么做,但其他人未必不会,朝中想对苏相下手的大有人在,不过目前火力都集中在林靖身上,下一个才是苏相。”
风染慢悠悠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