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哀叹,“夫人,京城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大家都欢呼雀跃,对这位江远承将军感恩戴德,没有几个人想到了秦王殿下。”
“江远承?姓江?莫不是跟那个江家有点关系?”
崔氏和秋姨娘琢磨着。
苏清韵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苏相回来,赶忙端过去一杯茶,询问朝堂的情况。
“韵儿,我们猜的没有错,江家确实卷土重来了。”
苏相将一杯茶全都喝干净,亦是难填心中不平,“这才过了多久,真是万万没想到,手脚竟如此之快。”
“父亲,到底怎么了?”
苏清韵扶着苏相坐下,面色焦急。
苏相眉头紧皱着,“韵儿,你听我说。罗蝉司前不久换了新的指挥使,是江寒,泰安侯的公子,江家世子;刚刚平定郑国战乱的是江家旁支少爷,江远承,算起来应该是江寒的堂弟;而在有些朝臣的劝说下,陛下已经在考虑释放狱中的还有一些被发配流徙的江家人,其中便有文定公江昭,这可是江寒的叔叔,曾经的摄政王,跟泰安侯江暮是个不分伯仲的老狐狸。这回,江家确实是立了大功,陛下是大喜啊!”
苏清韵光是听苏相说,便觉得背后发凉,连环之计,这其中显然酝酿着天大的阴谋。
“既然如此,那想必在冷宫的江皇后和被幽禁的太子不久也会被放出来吧?”
苏相重重地叹了口气,“不仅如此,还有那些太,子。党,江家势力,都会回来的。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朝堂,又要变天了。”
苏清韵不敢再相信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风卷云涌,暗潮流动,一切仿佛都在悄无声息中完成。
星夜灿烂,月色皎洁。
苏清韵睡不着,倚着栏杆,抬头望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如梦初醒,浑浑噩噩地回屋。
宫中守卫森严的秘密监狱中,阴森恐怖,没有一丝声音。
昏黄烛火摇曳,有一阵风进来,紧接着又是一片安静,岿然不动。
这个皇家秘密监狱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地狱牢,专门羁押十恶不赦的犯人,而这些犯人也有着各自的特殊之处。
地狱牢可以让他们一辈子都难以重见天日,一辈子都生活在阴暗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地狱牢之中,重重把守,生死早已不由自己。
在宁国,最严重的刑法不是斩首,不是五马分尸,不是凌迟,而是押归地狱牢。
总而言之,就是折磨,这也是地狱牢为何存在的原因。
而这个地狱牢,则由罗蝉司掌管。
这个地方阴暗潮湿,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不一会,有锁链拖地的声音,一点一点往前来,声音越来越大,也越发阴森,这个声音直叫人头皮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边锁链声,这边又有脚步声和金戈声。
无论什么声音,只要落在地狱牢中,可只会让人汗毛直竖,莫名地感到恐惧。
牢狱中,一个衣着凌乱,脸上都是旧伤的人依靠着栏杆,姿态漫不经心,又吊儿郎当的不正经,语气中除了戏谑也听不出其他意思了。
“哟,江指挥使大驾光临,可有什么指教呀?”
他左边看看,然后又右边看看。
“哟,这不是咱们宁国大名鼎鼎的文安公江昭江大人吗?您老真是越来越憔悴了。怎么?您这是要无罪释放呀?”
一时也没有人理他。
江寒从腰带上取下一大串钥匙,银声脆脆,解开了江昭的手铐,然后郑重地抱拳行礼,“委屈叔叔了。”
一声轻笑,在这牢房之中,格外明显。
江昭徐徐揉按着自己的手腕,深呼吸一口气,舒展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