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浓烈地拂在她脸上,带着威士忌的芬芳。
“谢谢你给我机会生下这个孩子,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我就会像以前一样心疼你,守护你。”
“是么?下定决心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他嘲弄地笑了。
“以前因为不了解你的为人对你总是充满着同情,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你根本不需要别人同情。你不管是在事业还是女人上都不比别人差。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哪怕是别人的性命。因为你有钱!”
她笑了笑,抬眸凝视着他继续说:“大少爷,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么?我和别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的,我不会因为你有钱就认可你一切行为,更不会昧着良心讨好你。”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所以你不准我生下你的孩子,你们甚至会在孩子出生后就把我扔出南宫家。不过我不在乎。我只要我的孩子能顺利出生就行,对你,我之前就没有过希望,现在就更没有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人品已经不值得你关心我了?”
“没错。”
“呵。我想也是。”南宫宸突然抬起自己的手掌,看着她脸上和衣服上的血渍:“那么咱们就来赌一下看,看谁能撑得久一点。”
“你想干什么?”白慕晴瞪着他故意抬高给自己看的手掌,掌心早已经是血红一片。
“看看你是不是可以说到做到。”他笑了起来。
白慕晴愤怒地瞪着他:“你能不能别那么无聊?”
“我忘了告诉你,医生说我不能流太多的血,不能感染,不然很容易得嗜血细胞综合症。”他仍旧笑着,手掌轻轻地抚上她的小腹:“我亲爱的孩子他妈,你知道什么是嗜血细胞综合症么?那是一种绝症,几乎不可挽救的绝症,比白血病和癌症还要绝的绝症……”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虚弱,然后身体往下一沉栽倒在白慕晴的身侧。
白慕晴呆了一呆,本能地低呼:“大少爷!大少爷你怎么了?!”
她没料到南宫宸会突然昏倒,明明他刚刚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南宫宸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喝醉了又流了这么多血,难道他又发病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白慕晴惊慌失措地跑去拿来药箱,一边摁了免提电话给黄医生,一边替他清理手上的伤口。
电话通了,只是才响了一声便被人摁断。
白慕晴愣了一愣,抬起小脸才发现本该昏迷的南宫宸居然睁开了双眼,此时正用充满嘲讽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她。
白慕量托住他手掌的双手跟着一顿,呆呆地迎视着他的目光。
“我以为你真的变了,其实根本没有,你把自己说得这么特别这么伟大,无非就是骗取我上勾的一种手段,对吧?”他嘲弄地笑了笑:“你确实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比她们更懂得欲擒故纵的把戏,你明明很想讨好我,让我全身心地接纳你和这个并不讨喜的孩子,却偏偏要摆出这样一副冷傲清高的样子。因为你知道,男人都不喜欢哭哭啼啼地往自己身上倒贴的女人。”
“不管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不管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不管我为了得到一样东西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你依然离不开我,恨不起我。”
白慕晴的脸色变了又变,不停地来回转换着。
终于,她甩开他的手,气得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南宫宸!你给我滚!”
南宫宸点了点头,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过来,随即低头在她气得发抖的唇上吻了一记:“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怀着孕,真想留下来好好疼你。”
说完,他低下头去继续吻她。
淡淡的酒香从他的唇齿间漫延过来,盈满了她的感官。
白慕晴气愤地用双手推了一把他的胸膛,却丝毫没有推动他。
他的手还在流血,她甚至可以闻到腥甜的血腥味,都这个样子了他居然还有心思用这种方式来宣告他的顺利?
白慕晴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探入自己口中的舌上,只可惜他的舌如蛇一般灵活轻巧,一下便避开了她的攻击。
他被惹火了,加深了吻的力度,狠狠地吻住她的唇,让她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不能用牙齿反抗他,白慕晴只好改用双手在他的背上一阵捶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直到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南宫宸才终于放开她的唇,用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已是一片苦涩。
借着壁灯的亮光,他看到她脸上滑下的两行清泪,还有她气得几欲变形的脸。他的心里最终滑过一抹不忍,松开她从床上站起。
“这个游戏不错,挺好玩的,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不介意你继续玩下去,只要你玩得起。”他笑着扔下一句,转身脚步不稳地往卧室门口走去。
他走了,回到了他自己的卧室。
白慕晴怔怔地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花瓶碎片和血水,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反驳,也不想反驳了。
南宫宸要怎么想她,她也不在乎了,反正几个月后他过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
在床上呆坐了好半晌,她才幽幽地从床上走下来,找来清洁工具将地面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然后关上房门回到床上。
第二天早晨,白慕晴刚在早餐桌上坐下,便看到南宫宸从餐厅外头走进来。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体内的酒精已经散去,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精神焕发。看到他,白慕晴的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昨晚他跪坐在一堆放瓶瓶碎片前的情景,还有他流血的手掌。
昨晚的他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只是才一夜过去他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看来这个男人的生命力确实顽强得可以呢。
南宫宸迈入餐厅时,面色平淡地扫了一眼白慕晴,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
他的手掌放在碟子旁边,刚好能让白慕晴眼角的余光之内。
他的手掌伤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居然连纱布都没有缠一下,难道他昨晚回房后自己没有处理伤口么?只是将手上的血洗干净了事?
白慕晴偷偷地晃了一下脑袋,心想自己居然又对他起了同情心,如果让他知道肯定又会以为自己是在耍心机了。
怎么每次都学不乖呢?难道非要被他伤得体无完肤才好么?
朴恋瑶毕竟是学医的,一眼就看到南宫宸的手不寻常,如是好奇地问道:“表哥,你的手掌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起来……”
她打量着南宫宸的手掌,餐桌上的所有人也跟着她一起将目光投射过去。老夫人终于也发现了他的手掌明显红肿,如是皱眉问道:“怎么了?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