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希望她到时可以像她一样,惭惭地理解接纳眼前这个男人,慢慢地不再害怕。

没错,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害怕南宫宸的病,每次看到他发病时,除了心疼就是担忧,早就已经没有害怕了。

虽然很困,而且已经调好闹钟了,可她还是硬撑着没敢让自己睡着。她怕自己万一睡死了,听不到闹钟响会错害死南宫宸。

针水滴得极慢极慢,熬到第三瓶的时候,天已经渐渐出现鱼肚白了,而白慕晴也已经困得支撑不住了。头颅往下一点,她趴在床边熟睡过去。

这一觉她居然睡得很安稳,甚至还做梦了,梦到南宫宸醒过来了,而且体内的病彻底痊愈了。巨布爪技。

她不知道的是,南宫宸确实已经醒过来了,晨曦的光茫透过窗纱撒落进来,柔和地照亮了整间屋子。

他感觉到手背上有疼痛传来,如是垂眸往下望去,原来是手背上扎着针头,而他的手边,是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的白慕晴。

她将小脸枕在右手的臂弯上,右手心还握着手机,而她的左手则轻轻地放在床边,手腕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虽然昨晚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他依稀记得是白慕晴替他找来药丸,还被他一口咬住了手腕。

那腥甜的血腥味,他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他又把她的手腕咬破了,这个倒霉的女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药瓶,针水还有二十毫升左右就打完了。

碰巧在这个时候,白慕晴掌心里的手机响起了闹铃声,南宫宸怔了一下,然后迅速地从她手中抽走手机将闹钟关掉。

而睡梦中的白慕晴只是动了动身体,咂吧了一下嘴巴后继续沉沉地睡去。

白慕晴这一觉几乎睡到自然醒,当她睁开眼睛时,大阳已经照了满屋。她慢慢地适应了一下光线,想起昨晚的一切还有自己肩负的任务。再看一眼自己的手掌,手机早已经不亦而飞。

她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床上,南宫宸仍旧躺在床上,只是针水瓶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居然空了……!

白慕晴大脑一空,蓦地从地上蹦起,情急地将针水的流动摁扭关紧后,她怔怔地打量着一动不动的南宫宸。

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了,一共空瓶了两个小时,她居然让他空瓶了两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里,足以让一个人……

医生明明说过天亮他就会醒来的,可是现在都已经天亮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没有醒来。

她几乎是颤着手在南宫宸的手臂上推了推,轻声唤道:“大少爷……”

连着唤了好几声也没有回应,她的心里更慌了,一抹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不会是……

白慕晴慌忙摇了一下头,迫使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不好的可能性,她站在床边深吸口气,才又伸出手去,颤颤悠悠地将手指放在他的颈部脉搏上。

居然没反应!

她终于控制不住地慌了,眼泪‘哗’的一下涌了满脸,一边抓住他的手臂摇晃一边哭叫道:“大少爷,你快醒醒!快点醒过来……!”

她呜呜地哭着,哭了一阵接着嚷嚷:“大少爷,你赶紧醒过来吧,求求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我……”

“我死你了要怎么样啊?倒是说啊。”南宫宸一把抓住她受伤那只手臂,不耐烦道。

说到关键处居然卡带了,真是!

如果不是怕她扯裂伤口,他还真想看看她究竟会这样摇晃着他哭到什么时候。

白慕晴愣了一愣,呆住了。

南宫宸没死?她是在做梦吗?

怎么可能啊?她明明害他点了两个小时的空瓶,而且明明已经没有脉搏了。

看着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还挂满泪珠的傻样,南宫宸突然心里一软,不忍心再逗她了。抓着她手臂的手掌一用力,将她拽坐到床上,然后拉过她的另一只手指放在自己的颈动脉上。

“感觉到没有,还很活跃。”他笑。

果然很活跃,可刚刚明明就没有的!

白慕晴终于缓过神来,叫嚣着用双手捶打他的手臂叫嚣:“你个神经病!故意玩我的是吧?你有意思么?”

南宫宸慌忙重新抓住她的左手臂,看了一眼她的伤口:“小心扯到伤口了。”

“不关你的事!混蛋!”白慕晴实在是太生气了,刚刚她真的以为他死了,以为他因为自己一时的贪睡而死了。她愧疚得都快要死去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跟她瞎胡闹?

“看看,明明是你自己贪睡差一点把我害死了,现在反过来还凶我。”南宫宸扯了扯已经被他自己拔掉的针管:“如果不是我及时醒过来,你现在就真的摸不到我的脉搏,然后成为杀死亲夫的千古罪人了。”

“我……”白慕晴终于安静下来,心虚不已。

“我明明调好了闹钟的,怎么回事啊?”她低咕着拿起手边的手机,察看自己刚刚响过的闹铃,明明没有出错啊。

难道是她睡得太死了,居然连闹钟响了都没有听见?天啊,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死睡?

对于她的愧疚和懊悔,偷偷关掉她闹钟的南宫宸丝毫没有愧意,反而不怀好意地坏笑:“陪护病人都可以睡得那么死,你这个妻子当得还真尽责。”

“对不起啊……我……可能是太困了。”白慕晴更加愧疚了。

南宫宸突然语气一改:“算了,看在我没死成的份上,又看在你昨晚被我咬了一口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谢谢。”白慕晴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酿成大祸!

南宫宸抓着她手臂的手掌稍稍下移,托住她缠着纱布的手腕,细细地打量一番后抬起眸子盯着她:“还疼么?”

他的目光难得地绽放出柔情,柔得她整颗心都暖了。

“不疼了。”她笑着摇了一下头:“只要你能挺过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