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玺:“你什么情况啊你?”

我=_=:“心力交瘁。麻烦你陪我外婆一会儿,我姨妈马上到。我回x市了,下午监考。”

印玺一把拽住我:“就你这德性你还开车啊?”

我:“我在高速上意识都特清醒。我还不想死。”

印玺撇撇嘴,从包里摸出一盒腮红,在我脸上抹了两下,蹭了蹭:“嗯,有点颜色看着不像鬼了。”

我=_=

印玺又摸出支唇膏:“嘴上全都爆皮了。唉,你到时候自己记得擦啊。”塞进我手里,“好了,走吧。”

我抱了抱她:“唉,谢谢。”

印玺→_→:“你不是感动得想哭吧?”

我松开她:“想,但是没那功夫。”

印玺叹了口气,抱了抱我:“校啊。”最后什么都没说,拍拍我背,“去吧。”

我感谢我的朋友,她们用各种方式给我以安慰,在我感到艰难或疲惫的时候,轻轻推我一把,让我能继续笔直地站着,能继续奔跑。

二三一

林老师忙完年前的一系列会议,被娘亲拎到医院做胃镜,结果发现了息肉……

原本连着发烧两天已经开始打蔫的我,接到电话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血槽爆满,大脑清醒,逻辑清晰,四肢有力〇_〇!

我在校园里奔跑,奔向停车场。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林老师全身插着各种管子的回忆如同暴雨梨花针射得我满头满脸,立刻觉得:跟我爸比起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大概是我最最年幼的时候,林老师带我带得多,导致我初来人世就被打上他的烙印。我对外婆的爱,克制的,温和的,绵长的,柔软的,对于林老师的爱,则是一脑门子热的,毫无缓冲期。

我就这样开始在两个病房之间穿梭,像一个兴奋的小马达,楼上楼下地跑。所以说,人的动力,都是来自于压力。

林老师术后三天禁食,蔫搭搭地看着我:“你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

我眨眨眼:“有么?”

林老师:“有。”

我:“大脑皮层兴奋。”

林老师=_=:“…………”

印玺对于我这个状态表示了担忧:“我怎么觉得你整个人都不对劲啊。我觉得你现在是亢奋。你确定你这不是——回光返照?”

两天后,我给林老师喂完水:“我睡一小会儿,你一刻钟后喊我。”

一刻钟之后——

“校校——校校——”林老师拍拍我肩,“醒了。”

我没有反应。

“校校?校校?林之校?”林老师拍拍我的脸蛋,“醒醒!林之校!”

我依然沉睡。

林老师急了,手忙脚乱给娘亲打电话:“孩子——孩子怎么醒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一曲:

《why do we fall》 by “hans zimmer” from 《the dark knightrises》

第 49 章

二三二

被林老师捏了半天的脸和耳垂,我“嗯”了一声:“会疼的啊。”下手真重……

林老师:“你吓我一跳!”

我:“大脑醒了,但是身体有点跟不上,醒不过来。”

林老师:“你去挂个水吧。不要陪我了。外婆现在状况好转多了,有护工有你妈你也别管了。”

输液室里,我看了眼头顶的吊瓶,估摸了下时间设了闹铃,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感到身上有东西,睁开眼睛看到娘亲站在身前,半垂着眼睛正给我盖毯子。

我:“妈妈。”

“嗯。”娘亲在我身旁坐下。两相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抬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继续保持沉默,盯着手背上的输液管。

过了好一会儿,娘亲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不要怨我。你就生在这样的家庭,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我以前挺为自己的家庭自豪的,哪怕不至于到自豪,起码我从不觉得它会拖我后腿。现在您这么一说,合着家庭是我的劣势啊。”

娘亲皱眉:“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外婆不是你外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