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洗完澡之后出来都有人帮忙吹头发的,可是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楚鸣谦用毛巾擦着头发,不是特别想去动吹风机。
在经过窗台的时候,忽然听到落地窗的玻璃响了一下,仿佛有人用石头砸在了上面。
楚鸣谦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站在原地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想道:不是吧?
这样的莎翁经典桥段前奏,待会厉承钧是不是就要从阳台爬进来?
这里是十一楼,外面风还这么大,楚鸣谦可不希望他从阳台上摔下去。
他想着,朝着落地窗走去,想要把窗帘拉开看个清楚,下一刻就听到了开门声。
被打开的不是阳台的落地窗,而是房间的门。
楚鸣谦维持着握着落地窗把手的动作,站在月光下转头看去,就看到情人熟悉的身影在从亮着灯的玄关处走进来。
厉承钧看着他站在落地窗前,仿佛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中,还穿着浴袍,整个人都还因为刚刚沐浴的热气而熏得微红,看上去无比可口。
他的目光幽暗了几分:“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以为……”楚鸣谦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阳台,又再转过头来看正在朝自己走来的厉承钧,“我以为……”
随着他的目光,厉承钧看向了阳台,然后为小朋友的幻想感到了一阵好笑。
“你以为我是从阳台那边爬过来的吗?”
楚鸣谦放下了手,厉承钧走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听见少年嘟囔道:“爷爷不让我们住在一块,外面还有人守着……”
但是厉承钧肯定不是遵守规则的人,他肯定会想办法到自己房间来的。
外面走不通的话,那岂不是就只能走阳台了?
厉承钧把他拥在怀中,看了一眼洒满月光的阳台,从那里爬过来倒也挺浪漫,不过现在守在外面的是路易。
执政官的家族是天生的政客,在后代中会随机遗传荷鲁斯之眼,索菲亚跟路易的家族在奥尔维亚的起源就是战士,他们家族的后代大多都有着超出水准的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索菲亚跟路易都有着偏向纤细的体型,挥出的拳却能让人忌惮的原因。
今夜的守卫是路易,他在带着人巡逻。
当看到厉承钧出现在楚鸣谦门外的时候,路易没有阻拦,而是挥退了自己的手下,给厉承钧开了门。
“你可以进去,我会当做没看见。”
路易说完就退到了一旁,他对厉承钧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交换的条件也很简单,就是希望将来厉承钧也会对他跟厉少辰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厉家,哥哥厉承钧的影响对厉少辰来说比起父母来大得多,可以说就排在爷爷之后。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能够得到厉承钧的支持——不说支持,起码不反对,少辰要面对的压力都小得多。
厉承钧完全知道路易这是什么意思,他确实想过反对弟弟跟他在一起,可是经过今天这事,如果他以哥哥的身份来反对的话,那他跟楚鸣谦的爷爷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反对,也不支持。”厉承钧表了态,然后就越过路易,走了进来。
楚鸣谦不知道他跟路易之间还有这样的对话。
他靠在厉承钧的怀中,感到他好像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低落的情绪。
平常这个时候,像这样把自己抱在怀里,然后还抱着双胞胎,厉承钧整个人都是很高兴的才对。
“怎么了——”楚鸣谦不禁想要抬头,不过被厉承钧制止了动作,听他说道:“不要动,让我这么抱一下就好。”
好吧,楚鸣谦于是安静地不动了,感到身后的人胸膛贴着自己,仿佛心跳也渐渐趋于一致了。
厉承钧抱着他,开口问道:“今天吓到宝宝没有?”
“没有。”楚鸣谦道,“今天宝宝很乖,下午还踢了我。”
“踢了你还叫乖?”厉承钧仔细感受着掌下的动静,明明下午很活跃的双胞胎现在却像是睡着了,完全不跟爸爸打招呼。
楚鸣谦对他的情绪很敏感,覆上了他的手背:“你不开心吗?”
“对。”厉承钧就像守护着宝藏的恶龙一样,把自己的珍宝圈在怀中,“我不是自私,而是奥尔维亚真的是个烂摊子,我希望你不要答应你的爷爷跟他回去。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执政官能给他的是一个先天不足、后天畸形的国家,厉承钧能给他的是一个了不起的商业帝国。
楚鸣谦一愣,听他在自己耳边低沉地道:“况且,你要是回去继承了这个国家,我就是你永远见不得光的情夫。”
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个。
楚鸣谦听着,扳着他的手在他怀中转了个圈,厉承钧看着他还滴水的头发,顺手撩起了他脖子上挂着的毛巾,不省心地给他擦了擦。
“我不回去。”他对面前的人保证道,可厉承钧看上去并不高兴。
以他对楚鸣谦的了解,他对亲人是如此的渴望跟珍惜,要是执政官恳求他要回去,他也一样会去的。
楚鸣谦抬手,摸了摸他不高兴的脸,觉得厉承钧不会立刻相信,可能得等爷爷回去了,他才会放松,于是转移了话题:“然后你不是想知道我跟爷爷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厉承钧被他这样顺毛摸,要说心情没有变好肯定是不可能的。
见他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楚鸣谦对他笑了一下:“我跟爷爷说,这不是你的错,整件事情都是我的责任。如果要怪你的话,只能怪你长得太好看,我把持不住。”
厉承钧:“……”
楚鸣谦看着他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手也停下了给自己擦头发的动作,然后捏住了自己的脸:“所以那晚的真相就是这样吗?你那时候就盯上我了。”
也不是说盯上,楚鸣谦想,就是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