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悦认出说话的人是梨园的佣人,对于这种议论,这几天她听的够多了,从一开始的冷笑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她静静的听着,唇角微抿,仿佛她们说的不是她一样。
一夕之间,她从人人羡慕的祁少夫人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蓝悦揉了揉太阳穴,烦躁的很。
本来她还想找容衍算账的,结果后面的事一出接一出,弄的她心力交瘁,什么事都办不了。
“哎——”
一声长叹后,蓝悦回到房间睡觉,睡到半夜,她坐在窗前看书,陡然听到了几声车鸣,她心里一动,合上书籍,探出头,视线越过花园,远远的看着停在雕花铁门前的车子,不由一愣。
祁宴君回来了?
她立即站了起来,迅速小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了,她得和他好好谈谈。
绕过两条走廊,蓝悦到了楼梯口,心急如焚的心情在看到楼下一男一女,亲密无间的身影时,顿时化为浓烈的讥讽。
“宴君,我还是第一次来梨园呢,装修的很好,我很喜欢。”许妙容挽着祁宴君的胳膊,笑意盈盈的四处打量,她甜甜一笑,模样大方又娇俏,“我想住在这里,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祁宴君把西装外套扔给一边垂手而立的佣人,懒洋洋的抬起眼帘,不期然的看到了站在楼上的蓝悦,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对上,他双眸顿时卷起滔天的波浪,脸上的笑一点点的落了下来。
他仍看着蓝悦,嘴里却含笑着道。
“可以,你喜欢就好。”
蓝悦神色木然,眼中一点涟漪也没溅起,除了讽刺,一颗心冷到麻木。
她有什么可意外的呢,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了,他没直接杀了她,只是带着个小三登堂入室,让她变成一个笑话,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许妙容捂嘴娇笑,拉着他坐下,像女主人一般对张妈发号施令。
“宴君喜欢喝龙井,快沏一壶来。”
张妈全然没有对待蓝悦时的轻蔑,恭敬的点点头。
“是,许小姐。”
许妙容满意的笑了笑,见祁宴君的视线定格在某一处,不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只看到一片纯白的裙角,她脸色一冷,继而恢复正常,好似不经意的问道,“宴君,蓝悦是不是也住这里啊?”
祁宴君看了她一眼,目光含着一抹探究,语气玩味。
“吃醋了?”
许妙容娇嗔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不过宴君……”她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蓝悦闹的这个乱子,你想怎么办?哎,她做的真是太过分了,我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那个孩子也……”
祁宴君一双眸子阴郁了下来,倏地,他勾唇一笑,转移了话题。
“很晚了,早点去睡吧。”
许妙容有心追问但也懂得分寸,撒娇道,“我要睡你的卧室。”
祁宴君把张妈叫了过来,“带她去主卧,今晚我睡客房。”
许妙容一怔,眉峰微微拢起,还想再说什么,到底忍了下来,柔顺道,“好。”
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笑被得意和狠毒所覆盖
俗话说不作不死,蓝悦就是个中典型。
她也没想到她派出去的人会挖到这么大一个惊喜,都不用她动手,蓝悦就已经是自寻死路了,出了这种事,宴君容不下她,祁家和祁老爷子更是容不下她,她和宴君离婚是迟早的事!
祁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自己的!
许妙容愉快的进卧室睡觉了,祁宴君一个人坐在客厅,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烟灰已经很长一截了,缭绕的烟雾冉冉上升,衬的他眼眸都飘忽起来。
“少爷,夜深了。”
听到张妈的提醒,祁宴君摁灭了烟头,站起来往楼上走去,他脚步清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在路过次卧时,他陡然停下,目光沉静的看着门板,倏地右手放在了门把手上,轻轻一拧。
没拧开。
一声细微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蔓延,房内的蓝悦也听到了,她脊背一僵,双手无意识的攥着被角,死盯着房门的方向。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这是走了?
蓝悦浑身一松,软绵绵的躺在了床上,手心冷汗涔涔。
她现在并不想见到祁宴君。
她知道自己的脾气,一定会和祁宴君吵起来。
可是,如今的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除了忍,她没有第二个选择,哪怕祁宴君领着小三儿登堂入室,哪怕她再觉得屈辱,蓝悦用力眨了眨眼,眨掉眼眶的一抹酸涩,平静下来,缓缓的闭上了眼。
翌日一早,她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
“少夫人,吃早餐了。”
张妈的声音刻板又漠然,敲门声很大,一点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蓝悦回了句,“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