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谢关雎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明明是醉了!你放开我!”

冯北却像是实在醉成烂泥,越发用力地用双臂钳制住谢关雎,将俊脸凑过来,贴在谢关雎的脸上,像是把他的脸当成了枕头,使劲儿蹭了蹭,鼻尖刮到谢关雎的耳垂,然后将脸埋进谢关雎的脖颈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就睡着了?谢关雎完全动弹不得,恼怒得不得了,却没办法从冯北的怀里挣脱出来。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脸色苍白,身体僵硬,片刻之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疲倦的眼皮,忍不住睡着了。

待他睡着之后,冯北轻微的鼾声就停止了,睁开眼来,漆黑的眸中是复杂难解的深意,既有爱而不得的疯狂,又有病态的满足。

如果可以,他希望怀中这个人就这样再也不要醒过来,他也这样睡过去。他可以抱着他,不让他被任何人看到,被任何人夺走。

那样的话,这个人就再也不会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再也不记得他。也不会口口声声都是周骏在哪里,而无视他的痛楚与绝望。这个人会和以前一样,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耳朵里只听得到他一个人。

将他完全关起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和以前一样就好了。

…………

第二天谢关雎是在冯北怀里醒过来的。他一睁开眼,就见到冯北那张脸放大在自己眼前,俊挺的鼻梁戳得非常近。他注意到冯北比起先前傲慢肆意的样子,变了很多,现在眉宇间写满了忧郁,一双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以前的高傲与自信,反而如同落满灰尘的琉璃,充满了落寞的杂质,黑沉得不见底。

冯北注视着他,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凝视了多久。那双眼睛盛满温柔之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冯北突然凑过来,在他眉心印下轻柔如羽毛的一个吻,随即飞快地放开他,下了床。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一定饿了,出来吃吧。”

“你……”谢关雎皱着眉头,刚想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冯北就已经抓起自己的衬衣,离开了房间。不知道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还是害怕听到他的拒绝。

留下谢关雎和缓缓飘动的窗帘。清晨的阳光从那里透进来,令谢关雎产生一种静谧平和的错觉。

谢关雎踩着拖鞋出去,见到冯北腰间系了围裙,双手端着羹汤和粥出来,摆了一整桌,对他轻声道:“有些是从外面买来的,这粥是我清晨起来熬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尝尝好吗?”

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但浑身却有些僵硬,像是等着谢关雎下一秒掉头就走一样。

谢关雎看着桌子上的白粥,沉默了会儿,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冯北心中登时有什么在死灰复燃,他替谢关雎拉开椅子,看着谢关雎坐下来,用没有受过伤的左手拿起调羹,慢慢地舀起一口白粥,放进嘴巴里。

“怎么样?”冯北看着这个人右手上的伤疤,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心头也紧了一紧。于是在这个人的旁边坐下来,却没有动筷,只是注视着他。

谢关雎垂着头,又慢慢地吃了几口粥,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机械地吃着饭,如同只是为了填饱肚子,隔绝了一切和冯北、和外界的交流。

可既便如此,冯北也已经满足了。

能够像这样安静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一顿饭,他看着他,已经很幸福了。

吃完饭,谢关雎似乎想要收拾碗筷,但冯北连忙拦住他,道:“我来。”

说着将碗筷都收拾好,去厨房洗碗去了。

室内很安静,冯北早晨起来时,打开了谢关雎以前的那只mp3,里面除了他的语音,还有一些陈旧的钢琴曲,应该是谢关雎喜欢的。于是轻柔的音乐随着轻轻飘动的窗帘,被风带着,充满了整个屋子。

谢关雎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随后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到沙发上去打开电视机看些新闻。

冯北进厨房之前,看了一眼谢关雎,嘴角忍不住翘起,仅仅是这样一餐简单的早饭,他竟然已经足够满足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这样下去。

这个人记不起他也不要紧,他会努力,和当初这个人拼命走进他的心房一样,慢慢敲开这个人紧闭的心扉。

…………

冯北这样想着,眉宇间都舒展开了一些。他生平第一次为别人洗碗,打开水龙头,看着碗筷被水冲刷干净,他的心里有种满足感。

随后他又洗了一些谢关雎最喜欢的水果,放在水果盘里,正打算出去放到茶几上,却猛然听到了玄关处传来一声轻响——

骤然之间,他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盘子扔了下去,大步冲出厨房。

却刚好见到防盗门“砰”地重重摔上,而卧室的保险柜,锁着那个人的护照和身份证的地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撬开了。

原来,昨天晚上那一丝丝如同施舍般的关心,都只是假象。

他还以为,那个人愿意和他一同吃饭,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有所缓解。他甚至还不希望门外的保镖和助理打搅到他们,令他们走开。是他掉以轻心了。不是没想过周骏会不死心地盘旋在那个人周围,却唯独没有想过,是那个人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他!

就这样憎恶他么?连一丝机会也不给?

冯北站立在玄关处,整个人一瞬间如同被撕成碎片。他陡然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来时,抓起外套追了出去,眸中是一片磅礴的怒意。

谢关雎躲在地下停车场,周骏拉开车门,示意他上去时。他听到502在耳边提醒道:【攻略人物当前心痛程度92。】

第20章 .美人鱼

贺若峰的庭审在三天之后。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等着贺父把他保释出去,可是等了这么久,居然连一个有名的律师都没见到。贺父倒是请了一些律师来帮他,但那些来的律师全都没什么名气。他原本还以为,只要在这里呆上几天,对调查方的那些问题闭口不答,贺父就能把他安全无恙地弄出去——

可谁知,他好像被遗忘在这里了一般,直到开庭的前一天,贺父才来看了他一次。

贺若峰坐在玻璃后面,神情无比憔悴,脸色泛黄,看起来和那些吸了毒的人差不多。

他还没等贺父坐下,眼泪就夺眶而出,敲着玻璃道:“叔叔,不是……爸,你难道不帮我了吗?为什么我还待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把我带出去?”

贺父为难地看着他,说:“你要是在别人身上犯了事,我早就把你弄出来了。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去纵火烧冯北?那不是不想活了吗?我再有能耐,还能压他一头么?”

“我没有想烧他的……我只是弄错了……”贺关昀抹着眼泪,心里一阵阵地发慌。现在就连贺父都这个态度了,显然是对保释他出去不寄希望了。那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