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逸尘面露迟疑,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听到了他那低到仿佛听不见的声音:“姑姑,在我们与外界隔绝的这几个月里,南慕发生了很多很多。
小舅他去了西境没多久后,北秦就出兵南下对望北城展开了进攻,刚开始,南慕与北秦不分伯仲,鏖战对峙了足足两月,然而就在上个月,望北城内部居然出现了大批奸细,他们和城外的北秦军里应外合,破了望北城。”
“然后呢……”听到这里,凌烟登时就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凌逸尘的手,激动道,“镇守望北城的聂耀世聂少将军,他怎么了?”
激动中的凌烟不可避免的用了几分力,凌逸尘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被抓住了的手臂,皱了皱眉,略过那丝痛意,任由着凌烟的动作,哑声道:“回姑姑,聂少将军为了让城中百姓安然撤退,便带着不过百余人断后,最终寡不敌众,乱箭穿心而死。”
“你说什么?”闻声,凌烟本来抓着凌逸尘的手不禁松了松,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他道,“哥哥死了,哥哥怎么可能死了,他可是南慕年少有为的少将军,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对不对!”
“姑姑……”看着这样的凌烟,凌逸尘心中虽有不忍,但在过了片刻后,到底还是残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只听他一字一句的郑重道,“姑姑节哀,小逸知您与聂少将军有青梅竹马的兄妹之情,心里难受,不肯相信这个噩耗,但事实就是聂少将军已经死了,死在了上个月。”
说着,凌逸尘又扶住凌烟的肩膀,并示意木兰过来为凌烟擦拭着不知何时挂满了泪痕的脸颊。
而凌烟就这么木然的流着泪,任由着木兰的手上的动作。
良久之后,凌烟突然一把抢过木兰手上正为她擦拭眼泪的帕布,并粗暴的给自己胡乱一擦。
见状,木兰和凌逸尘更为担心了,不由得出言道:
“小姐——”
“姑姑——”
“你别吓我们啊。”
“小逸。”顿了顿,凌烟突然沙哑着嗓子开口,“你有没有打探到聂家是什么反应?”
小逸说的没错,哥哥既然已经不在了,那她就必须得认清这个事实,就算再不接受,再不相信又如何?
哥哥他也活不过来了。
只是——
她尚且如何难受,更何况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聂家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都怪她,这几个月来就这么任由秦远将她困在这里,都没有及时的让小逸出去打探消息,她竟是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噩耗,要是今天铃铛没有响,她是不是就不会联系到南慕那边的事了?
是不是哥哥离去个一年半载的,她都不知道?
只要一想到这里,凌烟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一样,又闷又疼,闷得她快呼吸不过来,疼得她快喘不上气。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