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暗影目光灼灼的看着木兰,“木兰,我不是我爹,不会因为一次他人的过错而迁怒,活活葬送了自己本该有的幸福。”
在他看来,他爹要是一开始就硬气的警告了那无赖,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另外,就算发生了后面的事,他为何不肯对娘宽容一些呢,那本就不是娘的错啊。
虽然对爹是有些不公平,但他们一家要是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就没人知道那段过往,就还是幸福的一家人,何至于妻离子散?
思及此,暗影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当年娘死后,他出走,他爹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家寡人,为了香火,也为了自己可以有个伴作为排解,他自是想要再娶亲,可他的条件又怎么可能有大姑娘愿意嫁呢?
所以啊,最后的他,娶了同村的一寡妇。
想想也真是可笑啊,要知道按照他爹的那套理念,寡妇在嫁他之前也还有过丈夫呢,也是别的男人碰过的不洁之人了,可他竟也欣然接受了。
那当初怎么就不对他娘宽容一些呢?要是他没有休妻,那他们一家人不还是能像过去那样吗?
不过——
暗影暗叹一口气,罢了罢了,那反正也是他爹自己的选择,事情又已过多年,一切都归于尘土,说再多也无意义了。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像他爹那样,因为这所谓的贞洁就放弃木兰的,木兰是他的心中所爱,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要是他放弃了,往后的午夜梦回,必定是痛苦而又遗憾的!
思及此,暗影深情的看着木兰,“木兰,你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你,还有,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相信你娘也不想看到你一直沉浸伤痛中。
你虽然没有了亲人,但你现在有我们啊,我们每一个人都把你当做了亲人。
还有殿下,虽然看着高高在上又冷冰冰的,但他对你还是不错的,一点都没有把你当下人看。”
木兰既感动又心疼的安慰着。
只有经历过伤痛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别人,所以她相信暗影。
不过——
木兰顿了顿,突然欲言又止的看着暗影,“暗影……其实我今晚并没有……只是差一点,当然,这还是多亏了小姐,说起来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不过,有殿下在,应该没事吧。”
木兰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发现一旁的暗影已经傻了。
良久,他才呆愣愣地问出声:“木兰,你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我刚刚只是想试探一下你,但……”说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木兰声音小了小,“对不起啊,因为我的试探,勾起了你不美好的回忆。”
“没事。”暗影伸手抚了抚木兰脸上的红肿掌印,声音轻柔,“只要你没事就好。”
只要木兰没被那些人给……就好,毕竟如果真发生了这样事,哪怕他不介意,木兰自己也会过不了这个坎,每每想起都是噩梦和痛苦。
好在,木兰并没有受到这样的伤害。
只是——
暗影突然遗憾又狠戾的说道:“可惜那些人已经全被殿下和王妃给杀了,不然我一定亲自帮你报仇,不过待会儿我就去把他们给挫骨扬灰,这样的人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
“好啦,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也没必要再为他们费心了。”木兰拽了拽暗影的衣袖道。
“我们已经单独出来聊了很久了,现在还是赶紧回去把后续给处理了吧,这可是殿下和小姐交给我们的任务啊。”
“嗯,好。”暗影语气缓了缓,便牵着木兰的手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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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
慕宇一回来就命人烧了热水,好帮凌烟清理干净身上的血污。
但在擦拭的过程中,高冷寡言的晋王殿下简直化身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婆子……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一天到晚的受伤!”
“还有,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总觉得我不能把事给办好,上次在望北城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能不能对你的夫君我有点信心?”
“我才是男人,你每次挡在我面前算什么?”
“我告诉你,这是真的真的没有下次了,否则我真的把你关起来信不信?免得你一天到晚的跑到外面,然后受伤!”
“……”
面对慕宇的数落,自知理亏的凌烟只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乖乖巧巧的坐在那老老实实的听训。
但——
早已疲惫的凌烟,就在慕宇的念叨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看着眼前熟睡的小人,又听着她那小猫似的清浅呼吸,慕宇颇为无奈的将人抱到塌上,然后掖好被子。
“真拿你没办法。”
为凌烟做好一切后,慕宇就转身出了房门。
和刚刚面对凌烟时的温柔耐心不同,此刻的慕宇简直犹如地狱修罗,周身都弥漫着阴冷骇人的气势,与这室外的寒风白雪相比,还要令人遍体生寒。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今夜的值守暗卫,沉声问道:“看来是本王最近对你们太好了,以致于你们疏于训练,连最基本的防备之心都没有了。
就算那打更人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异常,就算你们不善医毒,察觉不出别人给你们下了毒,但你们连本王的命令都忘了吗?
本王有没有说过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这打更人就属于异动!
你们应该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放信号示警,叫上更多的人手做好防备,而不是自作聪明的不当回事。
本王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不管对方可不可疑,你们都要时刻保持警惕,看来,你们都把本王都话当成了耳旁风!”
“属下不敢,属下知罪,还请殿下责罚。”
“你们应该庆幸王妃无事,火灵芝又找了回来,否则你们就算全都陪葬也难抵本王心头之恨!
回去自己领罚,你们应该知道本王的规矩,下不为例,事不过三。”
“是,属下等明白。”众人心头一凛,慌忙答道,显然是对慕宇的规矩感到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