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林东穿上厚厚的棉大衣,一脚深一脚浅踩着积雪往柳大海家去了。到了柳大海家门口,大门已经拴住了,他“嘭嘭”敲了两下门,就听柳大海从屋里传来的叫声道:“谁啊?”
“大海叔,是我。”林东答道。
柳大海本来还想骂两句哪个不知趣的东西那么晚的来敲门,但一听是林东的声音,裹上衣服,立马过来开了门,把林东请进了屋里。柳大海家堂屋里生了两个火盆,火烧的旺旺的,将屋内烘的热燥燥的,门后面放着一个煤炉子,炉子上面坐了一个大肚子铜壶,热气从壶嘴里冒了出来。
林东搓搓手,进来立马感觉暖和多了。
柳大海问道:“东子,咋,这么晚了找我啥事?”
林东道:“大海叔,我在家呆不了几天了,马上就得回苏城。那么晚过来找你就是为了和你商量商量双妖河造桥的事情。”
柳大海递给林东一只香烟,把他拉到火盆旁边坐了下来,“东子,你既然来找叔了,肯定是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听你的。”
林东道:“大海叔,我不在家,造桥的事情就全拜托给你了。我出钱,你出力,咱们都是为柳林庄做好事。我估摸着在双妖河上造桥应该花不了多少钱,明天我去银行开个户头,先存五十万进去。如果不够的话到时候你再告诉我。”
“五十万!”
这可是柳大海从未想象过的数字,他虽是柳林庄第一富户,但家里也只有五六万的积蓄,林东这一出手就是五十万,着实把他惊的不浅。
“咋,少了?”林东见柳大海这个表情,笑问道。
柳大海摇摇头,“不是不够,我觉得是太多了,五十万够在双妖河上早三座桥的了我估计。”
林东道:“大海叔,有一点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咱们是为村里做好事,可千万别把好事做成坏事了。工程的质量一定要好,千万不能偷工减料。不然出了事,咱们一辈子都难心安。”
柳大海知道林东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这些年他从村里大大小小的项目中搂了不少钱,这是柳林庄众人皆知的事情。柳大海面皮发烫,“东子,你叔在你面前撂下话,谁要是敢偷工减料,我把他的头摘下来当球踢!”
林东笑了笑,“大海叔,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很快就开春了,造桥的工程很快就可以动工了。我爸已经联络好了一帮工人,都是咱们大庙子镇的人,而且都是有好手艺的人。大海叔,到时候造桥的时候工资咱按高的发,中午管一顿饭。具体的这些到时候让我爸跟你谈。”
“行,我看到时候中午就都在我家吃吧。”柳大海是看到了捞油水的机会,所以才那么爽快的应了下来。到时候给工人们做午饭的饭菜钱那就随他怎么算了。
林东道:“在你家最好了,到时候如果婶子忙不过来的话,你找两人帮忙。”
柳大海直点头,心里已经在估算着怎么多弄点钱了,工程质量方面他是不敢偷工减料的,一来有林父监工,二来这的确是关系到村民生命安全的大事,所以只能在细枝末节上想点办法弄钱,工人的伙食这方面无疑是最好下手的。
林东把事情交代了清楚,起身告辞,“大海叔,那我就走了。”
柳大海一直把林东送到门外,然后学着领导干部的模样,和林东握了握手。
……
初八的早上,天晴了,太阳高高的挂在枝头上方,散发出微不足道的热力,冰雪开始消融了。
林东一早就起来吃过了早饭,趁着现在路上还没有化冻,赶紧开车往镇上去了,否则等到土路上一旦开始化冻,加上冰冻的落雪,那他基本上就别打算开车出村了。
到了大庙子镇,路况稍微好了一点。不过公路上的积雪结冰了,开车要很小心才可以。镇里开往县城的公车的轮胎上都已上了防滑链,在这种路况下,林东的大奔丝毫发挥出他优越的姓能,只能缓慢的在路上行驶。
北风呼啸在大地上空,路两旁高大挺拔的杨树被风刮的东倒西歪,树枝上的积雪抖落下来,落在地上,落在行人的身上。路上的行人个个都低着头,急速前行。春节的假期结束了,好些人开始返城,路两旁尽是送亲人上车依依不舍的情景。
林东看到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孩,估计也就是初中刚毕业不久,这么小就离开家到外面去闯荡世界,站在路旁等开往县城的工程,拉着母亲的手不停的流眼泪。城里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还在家长的庇护之下,过着舒服安逸的生活,而乡下的孩子却已早早的当起了家,为了生计而背井离乡。
上午十点刚过,林东就到了县城,他没有急着去找顾小雨,而是先去了银行。进了一家邮政储蓄所,林东拿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个户头,存了五十万进去。办完这件事,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刚从邮政储蓄所出来,就接到了顾小雨的电话。
“林东,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