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十分不愿意到这一地步,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她不能容我至此?”
“现在说我是她选中的儿媳妇,恐怕没有人信了?”王容与自嘲的说完后摇头。
“娘娘做的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只是太后,想要管的太多。”无病说。
王容与看着虚空某点,不再说话,也全无兴致。
崔云被陈矩拿下的消息传到寿安宫时,李太后皱眉,“因为什么?”
“不知道。”宫人说,“陈矩不好打交道,审讯司水泼不进,不然我们昨夜就该得到消息,不该今早上发现崔云不在位上才知道她出了事。”
“陈矩一直在审她吗?”李太后问。
“不清楚。”宫人道。
“去查。”李太后说,“在他去找陛下之前让他来见我。”
顾嬷嬷走上前,“娘娘,崔云不会说出来吧?”
“她如果是个聪明的就该什么都不说。”
“但是她要真是个聪明的,就不会露了行迹让陈矩发现。”李太后说,“你告病出宫吧,出了宫换了名字在京城找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躲一躲。”
“好在是这个时候发现。”李太后说,“就算最后真的扯到我身上,陛下才发现误会我,对我心有歉疚,难道还能再对哀家大发雷霆不成,媳妇不止一个,亲娘可就哀家一个。”
顾嬷嬷悄没声息的出了宫,但是陈矩早有准备盯着寿安宫,顾嬷嬷出了宫,离了寿安宫人的眼,陈矩的人就出现打了闷棍,把顾嬷嬷带回了宫。
顾嬷嬷出现在崔云身边,陈矩看着崔云说,“看来我不需要问你,是谁给你的那本有问题的册子了。”
崔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看着顾嬷嬷,喃喃自语说,“你说这药只会让娘娘发热,疑似起疫,如何害的娘娘如此病重?”
陈矩听到后挥手,让人把两人都带下去分别看守着,“在面圣之前,不要让她们两个死了,自我走后,不准人进出这里。”
陈矩又疾驰到瀛台,这次有宫人把他的行踪报给李太后,李太后让人看住瀛台进宫的路,务必要陈矩在面圣前来一次寿安宫。
陈矩来到瀛台把崔云说的话告诉许杜仲,许杜仲说,“我已经知道了。”他面色上还有一丝潮红。
“喝药过后一刻钟,我就发热了,我让杜太医来给我瞧了瞧,那个傻子,竟然说我得了疫病,还说我肯定是伺候娘娘才染上的,娘娘发病虽然奇怪,但果然是疫病没错。”
“等我喝下药高热退去,他就没了言语。”许杜仲说。“因为娘娘不是直接吃下去的,我也寻来一个弱质宫女,让她捧着书看了一刻钟,过后也有发热迹象。”
“如此看来,杜太医也该去诏狱做客了。”陈矩说。
“这个药该是只会让人发热,但是让皇后娘娘变的如此严重,恐怕也是下药之人没想到的。”许杜仲说,“既然知道原因,我改了一下药方,看娘娘喝下会不会有用。”
“娘娘的身体遭此一难,也是真受罪了。”
“那半本花名册,还要劳烦许御医写一个详细,我好一并陈给陛下。”陈矩说。
“好。”许杜仲说,并不多问,这牵扯到后宫阴私,少知道一点是一点。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这个花名册只要让陛下知道有这个东西就好,不要凑近看了,否则若是发热就不好说了。”陈矩记着许杜仲给他的交代,用三层布裹着放在他怀里,喝了预防的药后才又重新启程回宫。
也是他眼尖,远远瞧着宫门外有人在等候,略一思索,直接掉头,从另一个宫门回宫,然后直接去往启祥宫。
朱翊钧头疼的厉害,歪在启祥宫里也没让在跟前伺候,昨天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成,当初觉得母妃和张居正有染,谁说他心里都有疙瘩,无法直视,心里煎熬,到昨天才发现之前的煎熬都是被人设计,但他一点也不好过,陈太后是他嫡母,自他懂事起,母妃就说要对母后尊敬,自小母妃严厉,嫡母慈爱,朱翊钧从心里尊敬爱戴嫡母,陈太后也不止一次外对说过,在殿内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觉得开心。
母慈子孝,传为佳话。
但就是这位他打心里敬爱的嫡母,原来不是面上的淡薄,不是被母妃逼到无处立脚的可怜无助。她背地里伺机,安插眼线,是啊,这宫里哪里有真正单纯无辜的人,即使她无宠无子,但她还是皇后,父皇正妻,一国之母。
朱翊钧的心里如今还是在煎熬。
从昨天到现在,他没有去慈宁宫对峙,年轻不懂事,亲自去跟母妃对峙,闹到两败俱伤,面上难看。如今虽然知道母后在里面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是他去找母后,又能怎么样呢?造成的误会,他对母妃的冷落和伤害,已经造成,他难道能报复母后吗?
不如不见,不如不见。
陈矩进来跪下,朱翊钧看他,“你这些天辛苦了,自去休息,不用到跟前来伺候。”
“陛下,奴才有事禀告。”陈矩低着头。
“还有什么事?”朱翊钧问。
“这是许御医检查出的娘娘的病因,以及这是事件起末。”陈矩将折子抬高呈于前,朱翊钧点点炕桌,陈矩上前放好。
朱翊钧拿起来看,不过一息就合上扣在桌上,“那本花名册呢?”
陈矩又退后几步,才从怀里拿出花名册,“这纸都是泡过药水的,许御医千交代说不让陛下接触太近,这后面半本,是许御医扯了试验的。”
“朕知道了。”朱翊钧说,他的神色和声音没有泄露什么他的想法。
“你下去吧。”
“这事,除了朕,不要再告诉其他人。”
“是。”
等到又变得冷静,朱翊钧才拿起折本继续看,几乎是看两眼就要放下,平复心情后再继续看,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
他的母亲想要下药杀了他媳妇!!!
再看几遍都无法相信,但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人证物证俱在。朱翊钧全部看完后,把折本扯散,撕的粉碎,然后扔到香炉里烧了。
“来人,给朕拿酒来。”朱翊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