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一家人走到这一步,实非我所愿,这是荔姨娘留下的最后的东西,我交给你处置,我会依照荔姨娘最后的吩咐,如从前一样待你。”
江凌云一头雾水,见她颤抖着手递上信,他忙双手接过,却看到一句一句的“罪人”心口顿时痛得支撑不住。
心瑶紧张地看着他,见他看了三五遍都没有反应,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肘,“哥……”
“瑶儿,此事不怪你,从前你对她也是孝顺的——她信中提到了,你对她、对我的岳母——坤珠的生母贺金香都是孝顺的,是她自己毁掉了那份和睦。”
江凌云握着信单膝跪地,“臣恳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准臣三年守丧,虽然她是罪人,却是臣的生母,她只有臣,臣……”
身为丞相,却三年不管朝政,这不是守丧,这分明是怄气。留在朝中,也无人逼迫他饮酒作乐,一样可以守丧。
慕景玄这就要发作,心瑶忙抓住他的手,“本宫允准丞相守丧一年,家国大事,不能处置,对丞相心怀期望的臣民们也会失望。”
“皇后娘娘……臣是罪人之子!”
“可你更是我的兄长,是大周的丞相!朝堂上人心叵测,人一走,茶就凉,哥哥好不容易竖起的威信便功亏一篑。”
“娘娘之前允准家母关押在府邸,已然引起众人非议,臣不值得娘娘如此!臣这样做,也是为娘娘好。”
“你是景玄的左膀右臂,你怎能撒手不管,弃他不顾?几句流言蜚语,我还承受得住,你每天下朝都可以去江氏墓园去拜望她,你可以三年吃素,你可以三年不饮酒,你可以恪尽孝道,但请你忠孝两全!”
心瑶说完,双膝跪在他面前,俯首贴地。
“妹妹,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是哥哥在自罚,是哥哥之前任性妄为……哥哥对不起你!”
慕景玄一手扶住他的手肘,一手扶起心瑶,“朕的皇后有身孕,朕无法全心全意看顾朝堂,也请丞相体谅,你再求,朕便只给你三个月守丧,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便对心瑶柔声说道,“咱们去吃饭,你可是两个人,不能空着肚子这样难过。”
心瑶看着江凌云叹了口气,随着慕景玄出来内殿,就坐回桌旁,大口大口地吃菜喝汤。
拓跋坤珠见她没有太沉溺悲伤,这才松了一口气,“瑶儿,这几日我要办丧礼之事,泓儿还是留在你这边吧。”
慕景玄虽然心里百般不愿,还是亲自抱过小拖油瓶,在小家伙的小脸儿上亲了亲,“泓儿,娘亲不要你喽,姑父这几日还得和你抢饭吃呐,晚上睡觉,你可不能再拿脚丫踹姑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