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露如鲠在喉,气恼地望着她一步一步从容上前来,手脚也变得冰凉。
她天生愚笨,却也不是笨的一窍不通,心瑶话已然说得如此透彻,她再不明白什么意思,便不是笨蛋,而是傻子了。
“江心瑶,我没想听这些!你不必说这些给我听。”
“如今,你都唤我江心瑶了?”
拓跋露顿时被她这疑问激怒,“方来喜欢你这皇后……你可知道?”
“方来情窦未开,喜欢我也是青涩懵懂之时的一时冲冻,因我疼惜他如亲弟,因我视他如家人,保护他,救治他,他便心生感动,真正的感情是可以连同对方的缺点一起喜欢的,你和卓衍成婚这么久,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心瑶说着,两手握住她的手臂,恨不能把心底领悟透彻的所有道理,都度给她,那样她就不必为难地斟酌用词,又怕说不到点上,又怕伤了拓跋露的心。
“露儿,方来不是记仇之人,也不会怪你从前对我做过的事,刚才他故意对你说那番话,不过是不希望你和他都犯错,他心思通透,从你的眼睛里就读懂了你的心思。”
拓跋露顿时冷静下来,眼前的一双眼睛温柔而疼惜,无半分气怒和讽刺。
这女子是被她害过一次的姐妹,她这样苦口婆心,更是在帮她呀!她竟然因为方来急迫撕碎的那一张小画像就如此气急败坏地对这个全心全意为她的女子,她实在该死。
“心瑶,对不起……”
心瑶忙安抚道,“他既对你说自己能识人辨人,少不得是误会了你的感激,特意意有所指地提醒你,你又是这样热情大方,从来不懂遮掩。”
拓跋露哑然,忽然发现自己尚且在恍惚的事儿,都成了透明的。她鼻翼一酸,就一把搂住心瑶,眼泪啪嗒啪嗒地滚落腮畔。
“心瑶,我……我对不起你!有时候,我特别害怕面对你,又特别气自己,你对我太好了……可是,你知道的,你有些事情,一旦落下伤,就无法痊愈了。”
心瑶顿时被她说得眼眶灼烫,眼泪也无法遏止地落下来,“是呀,有些伤,的确是无法痊愈的。但是,我不能坐视你自寻死路,如今你尚未见过你的准婆婆,那可是一位手段凌厉,脾气厉害的女子,且格外的聪慧,若她见你和卓衍相处,便能洞悉你的心思在何处。万一她把你拎到景玄面前斥责,你说,景玄该如何处置你?”
拓跋露松开她,忙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鼻涕,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慕卓衍这一路上也对她说过,他的母亲,不是好相与的。
心瑶见她已经全部听进去,忙给了抹了抹眼角的泪,“你若有事,无疑也是那道扎我的心,我害怕景玄护不住你……”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拓跋露忙又拥紧她,“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也不是见异思迁之人,我是喜欢卓衍的……”
心瑶却哭笑不得,只想说,“你也是喜欢我大师兄的……”话到嘴边,顿觉这话太伤人,她谨慎地忙又咽回去。
“我知道你只是感激方来救了你!那般漂亮的男孩,长得俊朗好看,脾气耿直地可爱,换做旁的女子,也难免乱了心神。”
心瑶忙推开她,改握住她的手,“走吧,我陪你去探望卓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