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玄也听出心瑶是意有所指,见龚璇玑脸色不对,唯恐母女两人起了嫌隙,他忙不着痕迹地拿手肘碰了下心瑶,“瑶儿,既然清茶不着急,你也不必太着急,这事儿我先与廖明商议,咱们先用膳。”
江宜祖也忙道,“对,先用膳,有什么事儿,吃饱饭再说,别弄得自己没了胃口,你身子弱可不能不好好用膳。”
心瑶倒也没想咄咄逼人,只是心口压着一口恶气,始终难以疏解。
怨愤难听的话,她说不出口,毕竟,龚璇玑是她的亲生母亲。
不过,她也没有必要为这么一个心里眼里都没有她的女子,弄得阖家上下都不开心。
拓跋樽布置这许多计策,不就是想毁掉她和慕景玄么,若她急火攻心走错一步,岂不是正中下怀?
思及此,她就释然扬起唇角,关切看慕景玄,“廖明刚才找你何事?”
“军师说,创了一套新阵法,叫我一会儿过去瞧瞧。”
江宜祖忙赞赏地笑道,“景玄,你辅政之后日理万机,竟也没疏忽军队,皇上册封你为太子,实乃我大周之福。”
心瑶深知,父亲不是溜须拍马之人,他这样慨叹,便真心是为大周庆幸,而且口气中也有几分苦尽甘来的意味。
能得父亲这当朝丞相兼睿贤王如此赏识,她绷不住为自家夫君欢喜,头一歪,就靠在慕景玄肩上。
“爹,他也没疏忽女儿,我知道,您也有辞官歇息的打算,可现在景玄离不开您,您可不能走!”
“父王,谁都能辞官归隐,您可不成!您若萌生退意,景玄便失了主心骨,就算凌云也已经能独挡一面,可眼下也没有能当丞相之人,您若走了,父皇也会六神无主。”
江宜祖别有深意地嗔怒瞪了眼女儿,却不明白,这丫头是如何看出他有退意的。
“只要景玄对我女儿好,我不会撒手不管大周的。”
“父王放心,心瑶是景玄的眼珠子、心肝肉,这辈子,有我一口吃的,我定都给她。”
慕景玄说着,拥住心瑶的肩,心满意足地慨然一叹,“更何况, 我是瑶儿找回来的,否则,我这会儿恐怕迷失于北月的储君之位,被我舅父拿来当剑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
心瑶本想把这些话当甜言蜜语随便听听,对上他的眼睛,看到他眼眶灼红,满眼疼惜,也禁不住鼻翼酸楚。能把甜言蜜语一样的话,说得如此令人心疼,也只有他了。
龚璇玑又是一阵沉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处境异常尴尬。
尤其景玄提到北月储君,她想起,那会儿慕景玄唤她舅母,心瑶为此与他关系僵硬,闹腾了好一阵子。
“清茶,这银针是不是试毒试太久了?”她总算寻到一句话。
清茶一一从盘子里抽了银针,见银针无异样,忙道,“可以吃了。”
江宜祖这就伸筷子夹了菜,先放在龚璇玑的盘子里,“吃完你好好睡一觉,景玄去找军师谈军务,我要叮嘱瑶儿一些祭天拜祖的规矩。”
“好。”
心瑶没有异议。
用膳结束,慕景玄果然策马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到了最后的护卫队,上了军师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