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把父亲的话听在心里,心头微凛,紧握在袍袖下的手却放松了许多。
依着律法行事,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女子,在自己的太子妃之位上抹上一道祭天前大开杀戒的污渍。
拓跋樽、文嫔那般缜密的心思,分明设计好这个陷阱,不管这计谋是成失败,慕景玄急火攻心必会斩杀害她的人,而她江心瑶今日若下令杀了文画儿,必会落下一个不尊天不敬祖的骂名,且必然会拖累慕景玄。
若她没有料错的话,接下来这几日,恐怕还有毁坏她名声的事发生。
心中一念万千,她沉下气来,对文画儿说道,“我至今也没有想明白,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且为何偷我师父的药给我下毒?”
慕景玄挑眉,目光诧异地落在她脸上,着实没想到,她竟问到这个问题。而他只当文画儿着急当太子妃,所以才除掉心瑶,倒是疏忽了这一层。
怀渊帝、拓跋荣敏以及江宜祖等人也都忍不住疑惑地看文画儿。
龚璇玑却脸色惨白地几近晕厥,愈发觉得,与拓跋樽在一起的十几年,过得荒诞糊涂。
文画儿尴尬地环看众人,忍不住疑惑,江心瑶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拓跋樽派人打探妙回师父近三个月研制的药,发现妙回师父多研制了补药和给太子妃用的护肤花露,唯独研制了一种剧毒,而这剧毒,是太子在返回大周京城之后,让妙回师父秘密研制的……”
怀渊帝勃然大怒,“景玄,你让妙回研制剧毒之药,意欲何为?”
慕景玄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父皇如此质问,是怀疑我弑父杀兄,屠灭皇族?”
心瑶也目光锐利地看向怀渊帝的眼睛,“在父皇眼里,景玄是如此不可信的么?父皇包庇十三弟的过错,可是为防景玄谋逆无法挽回之际,还能有个继承人可用?!”
江宜祖冷声呵斥,“心瑶,你闭嘴!”他忙对怀渊帝说道,“心瑶口无遮拦,还请皇上见谅!”
不等怀渊帝说话,贺毓就拿手肘歪撑在凭靠上,“心瑶说的对,有个景玄这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儿子,就算宜祖当皇帝,也会在骄傲之际寝食难安,害怕自己的脑袋被儿子砍了。我这当外婆的,之前也是因为景玄去了北月,就做了糊涂事。”
心瑶若有所思地盯着低头跪着的文画儿,忍不住冷笑,“拓跋樽不错呀,只收买你这傀儡,就让景玄和父皇生了嫌隙!”